但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周围环境的变化,不仅仅是大水淹没一切,旅客们记得分明,墨日里日民宿南边是他们来时走隧道穿过的两座大山,北边是乌螺山,但现在这两座大山却全都‘消失’了!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乌茫茫一片,只能看到淹没一切的水面以及在暴雨中涌动的暗沉沉浓雾,让人心中没来由的不安。
“昨晚还不是这样!”
王澎湃也不管被冷风灌进嘴里的雨了,在这种环境下说话扯着嗓子嚷才能听清,声音都像被狂风扯动一样,听起来扭曲变声:“是被雾遮住了吧,好大的雾!”
但仅仅是雾能把所有山都彻底遮得严严实实吗?再说这下着大暴雨还起这么浓的大雾也不正常吧。旅客们心里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也容不得退缩。
今早七点半他们醒来时,堂屋地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雨水。不会被大水灌进来的民宿安全力场已经在失效了,很快墨日里日将不再安全。
安雪锋和汪玉树早早就翻身上了房顶,去拉那三条木船。其他旅客们紧张有序将所有行李打包,将绝大多数物资连同那几辆摩托车全都整理好让玉米笋吞掉,本该随身携带的背包都交给了玉米笋保管,因为安队早就跟他们通了气,接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早干架总比晚干架要好,现在大家伙都精神头最足又有劲,干他娘的就完了!”
王澎湃精气神十足挥了挥拳头,全然不见昨晚的愁眉苦脸,看起来非常自信——即便心里还是发憷,他都没表现出来半点,这种积极的鼓舞让苗芳菲等人紧张焦虑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没人知道王澎湃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尤其是当再次踏上在波浪中起伏的木船时,王澎湃甚至紧张的有些想吐,心跳快得厉害,但面上端得住。他接过汪玉树抱过来的卫洵,又接住茅小乐,见鹿书橙上船时有些不稳还搭了把手。
见鹿书橙一对狼耳耷拉下来紧贴头皮,王澎湃就知道她紧张的要命。
鹿书橙紧张的想吐,狼人哪有乐意离开地面的,硬撑罢了,踩上晃悠的船她脚都发软,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她就像希腊神话中只要脚踏大地就无所畏惧的盖亚之子安泰一样,离了地跟瘟狼一样,喉咙都忍不住发出呜呜咕哝声,相比之下万向春的状态远比昨晚要好,登船时身体很放松却也很稳。
苗芳菲在他身后,走的就有些磕磕绊绊。登船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当年和朋友一起爬华山的时候,下那个几乎九十度直角的山壁,只有一些钉进山壁里的钢条能落脚,没有安全措施,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寒风呼呼的刮,稍微往后一仰人就没了。
苗芳菲下几阶就腿软后悔了,但这条道特别窄,她头上是人,下面也是人,被夹在中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现在苗芳菲就有种被夹在中间的感觉,水波一圈圈漾上房顶边缘又褪去,暗色的水波仿佛将房顶边缘都染上一层乌光——不,这不是水染的,是昨夜从大山深处漫向这边的污染,在安静一夜后被越涨越高包含污染的洪水刺激到,如同被水泡开的紫菜舒展开来。
让苗芳菲想起昨夜不正常的深度睡眠,除了安队和零导外他们所有人竟然都陷入沉睡,而且都在七点半准时醒来。这说明墨日里日不再是他们的避风港,不能再呆了。
“都上船,速度快!”
安雪锋眼尖也注意到了开始漫向房顶的乌光,眼神一凝立刻催促。除他俩以外所有人都上船了,近十个人挤在两条不大的木船里,幸好茅小乐等小孩都不占地方,不然就算挤上去也根本没地方战斗,回身一肘子都可能把同伴打进水里
本来不该这么挤,毕竟他们有三条船。眼下第三条木船正倒扣在房顶上,船底朝上,似乎捆着个什么东西,还没有入水。安雪锋在等,身旁的乙零也沉默不言,直到大概两三分钟后乙零神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