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拉顾惟,顾惟躲了躲没躲开,被强行带到澡盆旁脱衣服。
胡翠花一边脱一边念叨,说小孩要干净点。
蜡烛烧到杂质,发出噼剥一声响。顾惟的衣服被脱下,两排肋骨清晰可见。
“真是造孽。”胡翠花叹了一声,不知道具体在说谁,她还要给顾惟脱裤子,小孩死死拉住,怎么也不愿意让她脱。
祖孙两个对视了一会,顾惟避开视线:“我自己来。”
“这还怕我看啊?”胡翠花笑了笑,知道小孩心里有疙瘩,也没强求,扶着腰站起来:“你自己来,外婆不看,水冷了锅里还有热水。”
“吱嘎。”
门打开又关上,顾惟盯着门板,愣愣看了一会。烛火晃动,他回过神,三两下脱了衣服泡进盆里。
水温正好,坐进去水位刚好漫过腿,盆边上放着一块毛巾,是他用来洗脸的。
顾惟没用毛巾,用手洗身体,他跑了一天,身上流了不少汗,一搓就能搓下来泥。
他捏着搓出来的脏东西,有些嫌弃地扔掉,在水里洗洗手,还闻了闻,表情嫌弃,唇线却不似之前一样僵直。
胡翠花像是装了雷达一样,屋里刚洗完,她就进来了。
弓着腰的小老太太搬着装了小半盆水的澡盆,看起来很是吃力。顾惟正在穿衣服,见状加快了速度,跑过去帮她一起搬。
小孩其实没什么力气,帮不了多少忙,却让胡翠花很高兴。
“乖孙孙。”她倒了水,一手拿着盆,另一只手想摸顾惟的头,被躲开后仍笑呵呵的:“可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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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花和顾惟的磨合速度很快,小老太太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脾气好又勤快,每天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看起来都亮堂不少。
祖孙两个住了一周,胡翠花想回去了。
她准备把顾惟一起带回去,城里花销大,老太太又没有收入来源,长期下去无力负担。
对于她的想法,派出所那边不反对,总归案子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有需要再来一趟就是。
余卫东从张义安那边听说了此事,回去跟妻子商量:“要不请顾惟和他外婆来家里吃一顿饭?以后可能也没多少机会见面。”
魏舒华在写稿子,闻言愣了下:“那瓜瓜知道该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