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的。”
“……”
丝毫不夸张,这一瞬间简直是地动山摇,席清音整个人头晕目眩,伸手扶住墙壁才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鱼清水。
传闻早已经病逝的女人,也是容云景的亲生母亲,那个‘死’了也被人骂生而不养的帝后。
她到底是怎么落到容天河手里的?
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容云景,后者又会不会相信他们呢?
许多思绪飘过席清音的大脑,即便是遇见过再多棘手的情况,也没有这次来的让人惊恐,惊恐到直犯恶心。
揉了揉额角,席清音说:“晚宴后帝国军团就要组织军队去围剿容天河,吃完饭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殿下的。”
鱼养年一愣,急道:“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已经病危,现在更是可能早就不在人世。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席清音说:“那是他的母亲,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鱼养年说:“知道又能怎么办,知道也不能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这对于太子殿下实在是太残忍了!让这些丑事随着时间掩埋过去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查清楚,难道这不是再一次去伤害他的心?”
“什么叫残忍?残忍的难道不是容天河?”
席清音冷声说:“你不要昏了头。”
鱼养年愣住,一下子像是失去了魂魄。
她像是想哭,又勉强强迫自己笑出来,怅然若失说:“是啊,我多想你们告诉我小言没有死,笑着和我说,他还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幸福又快乐。现在想想,原来是我把自己的祈愿强行加在殿下的身上了。”
席清音深吸一口气。
十年过去,所有人都变了太多。
当年最无私的大姐姐现在像一个铁桶,将自己严严实实困在其中,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找到出口。当年被保护的最周全的他,现在遍体鳞伤,见过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最恶毒的诅咒与伤害。
当年一起笑一起闹的世家子弟一个又一个退出记忆的舞台,脸庞变得模糊,性格变得片面。
当年许愿要平凡快乐活到老的陶李言……
死在了十年以前。
席清音眼神微闪,脸上出现顿悟神色。
识海中的传承珠微微松动,迷雾被拨开,一直困扰着他的国画瓶颈‘噔’的一下子碎裂。
鱼养年没有发现异样,低着头抿唇说:“我们现在,还算是亲友吗?”
席清音认真点头:“当然。”
灵感这个东西稍纵即逝,他急着开口:“我需要回房一趟。”
说完他转身就走。
鱼养年愣在原地,提高音量:“你现在回去干什么,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席清音背对着摆手:“我要回去画画,可能不参加晚宴了。就和十年前一样,身体不适或者不喜人多……理由随便帮我编一个就好。”
“就和十年前一样?”
直到看不见人影,鱼养年好笑的摇摇头,转身趴在窗边,支着脸庞看向天空。
“早就回不去了啊……”
寂静中,有女声在低叹。明明只是正常的声调,却总是带着一股无法释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