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重要的会吧,不然我爸怎么愿意我妈跟二婆婆待在一起呀。每次我爸看二婆婆的时候,都神情微妙。而我二婆婆好像特别享受我爸这样微妙的表现。
唉,我得说一声。人家说老小老小不是没道理的,我二婆婆其实跟个小孩一样。
但这回上了飞机,二婆婆却不再说笑,而是呆呆地盯着窗户外。
其实窗户外头能有什么呢?除了云还是云啊。我刚上飞机的时候感觉特别兴奋,兴奋完了就觉得无聊。幸亏海南跟苔弯距离很近,我刚开始无聊地踢腿时,飞机就停下了。
接着是坐车,有黑色的小轿车把我跟妈妈还有奶奶一块儿接去了一栋楼房。旁边长着好高的树,还有很多漂亮的花。
但我不满意,我看到那栋两层小楼的时候,认真地跟二婆婆强调:“你们好浪费呀,要种菜的。”
这样的房顶跟山坡一样,没办法在上面养鱼种菜啦。我们海南岛上新盖的房子屋顶上都是养鱼种菜的,我们家一日三餐吃的蔬菜全是自己种的。我们家的西红柿长出来的时候,奶奶还让我带去托儿所跟小朋友们一块儿分享。
大偶像爷爷说了,人只有肚子吃饱了才不会发慌,所以一定不能浪费。
倘若是平常,二婆婆一定会夸奖我说的对。二婆婆最宠我啦,我说什么她都讲好。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二婆婆特别严肃。不仅是二婆婆严肃,房子里头的每个人表情都非常严肃,还有人在旁边擦眼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
我妈将我交给奶奶,准备跟二婆婆一块儿上楼去。楼上出现了一位盘着头发的老奶奶,直接招呼我一块儿上去:“过来吧,他也想见见这个孩子呢。”
我满脸茫然,被我妈牵着上楼去。那位老奶奶跟我妈讲:“本来我们是打算去看看你们的,事情多,身体也不好,就耽误下来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老奶奶的身份,后来我晓得以后我怀疑他们当时之所以没有参加我的百日宴,也没有过来抓周,其实是不太愿意碰上大偶像爷爷。
唉,说起来这个事情可纠结了。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于错综复杂,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床上躺着个老爷爷,鼻子里头插着管子。我知道那是吸氧啦,喘不过气来的人常常要吸氧。那个老爷爷好瘦的,皮包骨头一样,看着只有1/3个大偶像爷爷的身材。
他听了我的话,还笑了,又摸了摸我的手。
我其实有点儿害怕,因为我觉得这个爷爷可能不行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应该不懂来着。但是人家不是都讲小孩子最敏锐吗?小孩子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直觉。
先前招呼我们上来的老奶奶眼里头含着泪:“本来是不打算麻烦你的,你事情多,任务重。不过,还是想请你们过来看看。”
我也讲不清楚,老奶奶是希望我妈妈给这个老爷爷看看病,还是他们想看看我。不是我自恋啊,好多人专门到海南岛来,就是为了瞧瞧我。
他们讲我妈是送子观音,想要知道他给自己送来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啊呀,大人们好无聊,当然就是我这样的呀,又聪明又活泼又可爱。
显然老奶奶是赞同我的自我定位的,她还让我表演在托儿所学的舞蹈给老爷爷看。
于是我载歌载舞的一曲《娃哈哈》。
“我们的祖帼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我妈告诉我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都没办法逃过,所以无论生死都不用大喜大悲。反正每个人都不会逃过这一遭。
我也不觉得人死了是件多悲伤的事。倘若真的悲伤到不行的话,人是吃不下东西的。可是我每次看到有人是大家半生是都会摆酒席呀,所有人都会坐下来,好好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