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却是直接伸手拖着她往前走。其他人都吓坏了,全都跟了上去。现在的余秋已经成了她们最后的希望。
如果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连余秋都枪毙了的话,那么她们就完全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紧紧跟在这个小大夫身后,这样就算那些人只想留下她的性命,这个心软的小大夫也会开口替她们求情的。
余秋的胳膊被拽得生痛,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命运。她以为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足够诱人,然而对方就像机器一样,完全没有被触动。
他们就不怕死吗?只要是人都可能生病,都可能会死啊,现在健康的人就可以对生病的人肆无忌惮吗?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生病?等到把他们这些医生都打死了之后,说不定真的天下太平了,大家集体等死。
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咆哮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压根就没有人理睬她。
她被一路拖着进了一道门,都没有看清楚建筑物的模样时,人已经被丢在了长椅上。
戴着帽子口罩的人见到了她,惊讶地喊了一声:“小秋,你怎么在这儿?”
余秋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几乎要被折磨到神经衰弱。此刻她头昏眼花,凝神细瞧了半天,才辨认出对方的眼睛:“马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卫生防疫站的马医生,当初就是他下乡教余秋怎么做杨树湾的卫生防疫工作的。
马大夫笑了起来:“我当然要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工作呀。”
疟疾属于传染病,而且是后果非常严重的传染病。专业人士都知道患者需要隔离治疗,并且做好防蚊灭蚊的工作。
江县的卫生防疫站工作一直很积极,任何时候都密切关注着疫情变化,所以这回看守所爆发疟疾,上级就指挥将所有的人都转移到卫生防疫站的病房,将看守所进行彻底的消毒灭蚊。
大家伙儿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妈呀,原来不是宰了她们一了百了,到底还是社会主义好。
马医生直摇头:“疟疾又不是绝症,宰了你们也没用的。”
女小偷焦急地喊出声:“可是发的药没用,吃了还是没用,有人死了。”
马医生慢条斯理道:“那可能是虫子厉害了,产生了耐药性。没事,这回上面给我们发的是新药,应该有效果。”
余秋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药?”
马医生大大方方:“乙胺嘧啶,这个药有效果的,跟奎宁一块儿使用,对于吃了氯喹还是没用的人能够起作用。”
余秋踟蹰:“这个药效果有限,假如是从越南缅甸那边传过来的疟疾,氯喹、乙胺嘧啶以及阿的平的疗效都不理想。我听说有一种药叫双氢青蒿素,是一个叫屠呦呦的药师带着人做出来的。我们红星公社卫生院的高师傅也做了这种药。要是乙胺嘧啶效果不好的话,就用这种药。我就是吃这个药好的。”
马医生不疑有他,立刻点头:“行,我联系一下你们卫生院。”
他也不问余秋究竟为什么会跟看守所的人在一起,赶紧忙碌起自己的工作来。
病人跟感染者实在太多了,当天晚上又有两个人出现了症状。相形之下,3号的情况倒是不错,她吃了乙胺嘧啶后,就睡着了。
女小偷十分担忧,还悄悄问余秋:“她该不会一觉醒过来又傻了吧。”
“不她是傻子,她就是生病了而已。”余秋满脸无奈,“没事的,后面给她挂青霉素就好。”
按照那个疟原虫治疗神经性梅毒的过程,一般烧了五六波,患者就能够恢复正常。估计3号也差不多了,再烧下去的话人也要吃不消。
因为病人太多,获得康复的余秋总算被允许参与帮助诊疗。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