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马医生点了药片跟药粉的数量,回头又跟余秋求证,“八队多少人来着?”
“一共五十四户,两百四十三人,其中男性一百二十六人,女性一百一十七人,六十岁以上老人三十四人,十岁以下孩子五十四人。”余秋赶紧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报数据。
马大夫哈哈大笑:“看看,我说现在的娃娃都聪明的很吧。”
生产队长单手扶铁锹,竖起大拇指来:“不愧是有学问的娃娃,这肚子里头的账本子比我这个队长都清楚。”
马医生又跟他寒暄两句,便挑着担子继续往前走。
余秋回头看发下去的喷雾器,犹豫着问:“老师,那我什么时候过来收喷雾器比较好?”
“收什么啊。”马医生头也不回,“这东西打过药水了,又不好放的。放心吧,他们都仔细,不会乱扔东西。”
余秋猛然回过神来,小喷雾器就相当于防疫站免费送给农民的。
难怪她觉得这种手持式小喷雾器眼熟,不就是村里人拿着给蔬菜打药水时用的吗?
呵,在物质急剧匮乏的现在,这也算是份不错的礼物。毕竟,虽然生产队的田是集体干活,家家户户的自留地可是自家打理。
余秋迟疑:“老师,我们就这样直接发下去的话,会不会做不到位啊。”
她大学时那位当村官的舍友参与精准扶贫工作,结果发给村民的羊羔被人家直接宰掉吃了。人家就不乐意劳动致富,人家宁可混日子。
基层工作其实相当难做。
马医生脚步不停:“做不到位就是他们自己遭殃,这可是他们的家。”
他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担子,安慰了句小赤脚医生,“放心,杨树湾人的觉悟还是很高的。爱国卫生运动从来没拖过后腿。我们搞卫生防疫,主要工作是发动群众教育群众,不要想着大包大揽,替群众把所有事情都做了。你好好学习领袖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是不是要依靠群众?”
话音落下,他们又在田头碰上六队的人。
马医生示意余秋上前,照着刚才在八队发灭蚊药的套路来。
余秋有种莫名的羞耻感,硬着头皮走到正在修整长镰刀的何东胜面前:“何队长,这是今年六队的灭蚊药。万一不小心打到蔬果或者粮食上,千万不能吃,起码过一个礼拜,省得中毒。”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些灭蚊药其实会有部分悄无声息地变成农药,用在农作物生产上。
唉,谁说六七十年代的农产品都纯天然无污染来着。怎么可能,农村灭蚊灭蝇什么的,用的化学药品可都是农药。只是因为数量有限,所以用量不得不克制而已。
不用农药的话,要让现在的农民怎么防治菜虫?褚时健那比平常橙子贵上好几倍的褚橙还不是同样要打农药。
何东胜咧开嘴巴笑,露出一口糯米白的牙齿。
余秋老疑心这人其实是在笑她,因为她昨天顶着大太阳给沤草肥的草粪塘喷洒敌敌畏的时候,正在翻草肥的何东胜就这么表情微妙地看着她。
估计是难得看到个傻子吧。
何东胜接过喷雾器跟药瓶,连连点头:“好,没问题,保准不留一个死角。”
余秋皮笑肉不笑:“爱国卫生靠大家,就看你的行动了。”
杨树湾总共才九个生产队,农田又基本上集中在片区内。如此这般,日头才刚刚升到正中,马医生挑着的担子就剩下副空箩筐。
余秋迟疑:“马老师,茅坑我们不另外处理吗?”
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茅坑,因为那里蚊虫集聚,偏偏人们解决问题又不可能瞬间完成。
前头她在公社刘主任面前提的双瓮式清洁厕所改造计划,她虽然写了报告交上去,可大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