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断续续地推着走。
“接下来没你的事了,我来就好,回去吧回去吧。”
“可是、我也想帮忙……”
我“嘎”地一下卡壳了,但随后又从怔愣中清醒,故作凶巴巴:“快点回去啦,我会把剩下的弄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他停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向我,清澈的眼睛里是单纯的疑惑:“我碍事了吗?”
糟糕……
话说这怎么可能啦!要是碍事的话我一开始怎么会把他带上路?
我满头大汗,试图解释:“呃……这倒也不是,总之你能帮忙,这份心意我很感激……”
就在我俩一边速度缓慢地回到破庙里去时,那孩子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木头,自然看到了里面花花绿绿的蘑菇。
“啊。”他良久后冒出了一句:“这个我认识,是不能吃的。”
“……”
那不是肯定的事吗!看看这堆花得诡异的颜色!完全就是左边写着“毒”、右边写着“物”吧!
我扯了他一下,“好了好了,别发呆,我去去就回。”
他的脚已经跨在了门槛,依依不舍地回了一次头:“早些回来。”
……
……
朋友们,朋友们,朋友们。我终于知道如果家中有娇妻、每日都要早早归家的已婚男性的心情了……感觉可真不错……真的是不回来不行……
啊,不过用娇妻倒也是定位不准确了,只能说有人盼望归来的感觉真是不错,有个孩子一直挂念着自己回去时,就总会在路上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因此一直希望能早早回去再见到他的脸。
就这样,打了鸡血的我热火朝天地在外面完成了全套的采集过程,晕头转向兼心神不宁地回去了。
在我回去以前,但是在破庙的门口碰到了很微妙一个景色,因为我正巧将门关上了,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的老虎君正在费力而笨拙地挠门,试图要进去,半个上肢扒在木门上,爪子伸长了就挂在那儿晃荡。我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嚯,下雨天怎么没有把味道冲干净?
也真亏它能找得回来……不过真神奇啊,最先记得住的果然还是那孩子身上的味道而不是我的,果然是因为曾经把他当做食物的缘故所以才更加记忆深刻吗?
我端着手上的那一堆木柴和蘑菇回去了,那孩子正在安静地等我回来,全须全尾地端坐在那儿,见他没出什么事我就安心了,将门打开,老虎第一个嗖地一下溜了进去。
它果然对血腥味最敏感,直接就往我囤积的老鼠尸体那一块儿跑,我赶紧跑了过去,一脚将它的那凑过去的毛嘴抵开,将狗肉扔到了它的面前。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菜单和食谱……全部都拿去喂畜生也未免太本末倒置、太过浪费了。这些老鼠肉虽然寒碜,但却是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口粮啊。
所幸老虎自己的食物够多,也倒是压根不稀罕我们那点老鼠肉,便从善如流移开了头去,低下来自己解决掉自己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我将干燥的柴火聚了起来放在破庙之间的空地,费劲工夫用打火机点着了火,便蹲在一边默默等待金黄的焰花变大。
之前在那边拿了个小锅,我把支架做好,让它稳定在地面,随即用绳子绑住提手,将它吊起来——
锵锵锵——!这就是奇迹发生的时刻。
火舌舔上了锅底,十分钟后,清水开始沸滚,翻腾出一个个泡泡。
啊啊果然火才是人类文明之光啊!这不是有热水了吗!温暖就此到来,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寒冷和饥饿的问题了……
但是在此之前,唯一需要确认的是蘑菇是否能吃……我用遗憾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角落里的老鼠,它们若是没死,倒也能作为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