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机,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做过什么。记忆像是一段空白。
文双看见他也在,不由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工位,王贞梅拿出裙子交给文双,说:“文姐,这是我给晶晶做的裙子。”
那是条花裙子,因为怕完不成任务,她做得非常细致。许多已经忘了的手艺,全部想起来。文双接过来,说:“梅子,你真是太心灵手巧了!!哎,这裙子比百货公司卖的还漂亮!!”
旁边所有的工友都围上来,摸着裙子,七嘴八舌地夸奖。王贞梅被她们夸得脸红,说:“就是一条裙子,哪里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啦……”
有个女工友说:“梅子啊,将来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你!你要是有个儿子,我肯定让他把你娶回家去!”
王贞梅一愣,旁边张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什么福气!不过是个黄脸婆,尖酸刻薄,还他妈狠毒到杀人!
“谁娶谁倒霉!”他嘀咕了一声。
王贞梅看看她们,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达——三十年,我都快忘记了,我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眼眶微湿,一回头,看见自己织机下面,有人塞了几块糖。
她四下找寻,看到正在擦织机的毛峰脸颊微红,目光躲闪。王贞梅伸出手,慢慢把那几块糖握在手里,周围的工友对她微笑,有的说:“梅子,你应该去做裁缝,肯定比在厂里赚得多。”
王贞梅微微含羞,说:“其实,我也挺想做衣服的。”
旁边张达说:“得了,人家夸一句,你还真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蠢得跟猪一样,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做衣服。你分得清袖子和领子吗?”
王贞梅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他。张达冷笑:“怎么?我说得不对?!结婚三十年,我还不了解你?”
王贞梅从那双瞳孔里,看到的只有满满的轻蔑。她突然说:“张达,从这里出去,我们就离婚。”
张达愣住,而后狂喜:“真的?!”
王贞梅眼里泪珠摇摇欲坠:“你知道吗,你眼里这种轻蔑,从你发迹的那一天起,我看了二十几年。”
张达哪里顾得上听她说什么,整个人都是心花怒放:“你想通就好了,早就没感情的两个人,何必强扭在一起过?只要方小雨没事,你做的事我都不计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把她妈送进监狱,对?我张达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王贞梅摇摇头:“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绝情的人。”
张达赶紧说:“都决定要离婚了,以后就还是朋友呗,说这些话干什么?”
王贞梅真的什么也不再说了,然而就在这时候,车间突然扭曲。周渔和郑婍同时抓住了王贞梅和张达。幸好没有出现别的危险,面前突然出现了两道门。
一道是朱红色防盗门,一道是绿色的铁门。上面还清晰地标注着门牌号。
张达愣住,周渔和郑婍看看周围,见确实没有危险,这才松开他俩。王贞梅看向绿色那道铁门,说:“这……这是我以前的家。”
张达看向那道朱红色防盗门,显然也认出了什么。周渔一眼看过去已经猜出端倪:“是你和方小雨的住处?”
张达愣愣地说:“是……是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渔直接说:“上去推门。”
张达还有些不敢,但见郑婍和周渔都靠过来,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朱红色那道防盗门。这是一处崭新的房子。装修、陈设都十分有品味。
显然方小雨这个美术系的大学生在生活方面审美还非常不错。
张达走进去,里面方小雨走出来,脖子上戴着卡地亚的项链,身上穿着质感上佳的连衣裙。看见张达,她笑意盈盈地迎上来:“老公!我想死你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