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面色郑重了起来,起来穿了鞋去了外间,将外头的丫头都给打发了。林雨桐就笑,“没事大哥,在家里说话,只管放心。”
林百岁又是一声叹,“许大人来了,跟他说的事没个结果,我今晚上是睡不踏实了。西北对京里的贵人来说,那就是个偏远的小地方。但是福娘啊,对咱们林家来说,那是咱的家。世世代代的,咱林家都在那里……”
“大哥!”林雨桐哭笑不得,“您有什么疑问,只管问您妹夫,他还能瞒着你?有什么需要打听的,需要活动的,你只管说。您这干嘛,叫我吹枕边风呀?”
胡说!
林百岁看了林雨桐一眼,“你不是当年的你了!嫁到京城了也都有小二十年了,这也难怪。小弟回去就跟我说了不少,这次一进侯府,这府里府外,你说了就算。你也别忘了,八郎就在西北,你如今什么模样,从八郎的言谈里我也知道了一二。因此,我不拿你当一般的妇道人家。不是信不过妹夫,是先叫你参详参详。”
林雨桐微微皱眉:“在大哥看来,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若是错一点,一家子性命难保!”林百岁就道,“这还不算严重?”
“那您说,我听着。”林雨桐的面色郑重起来,只看着林百岁。
林百岁多看了林雨桐两眼,才把在西北的说了,“倒卖军粮,这不稀奇,自来就没断过。只要有军队以来,这吃空饷,倒霉军资,这压根就断绝不了。而且,牵扯进去的千户,其实跟蒋大人还有些瓜葛……”
林雨桐就道:“咱们兄妹说话,不用遮掩。您想说的是,这位千户是蒋大人的亲信之人。亲信参与倒卖军粮,以前就一直存在,也就是他本身之前就从这里面受益。如今自爆其短,又自断臂膀,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连他都无法掌控的事了。”
林百岁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跟别人说话,不能说的这么明白。但只要知道西北情况的,他这么一说,这内里的关系和暗含的意思就都说明了。他知道这个妹妹现在可不是等闲之辈,却也没想到,他成长成这般模样。可见,站的高度不一样的,环境变的不一样了,人确实是会变的不一样的。
他沉吟道:“这是我心里的第一怕。第二怕,西北军的都督,竟然给京里送消息,还得这么蜿蜒辗转的借着我的手借着金家的这个时机……那这背后的坑得多深……这要是消息稍微滞后一点,被坑死在战场上倒是好了,还能给你侄儿留下世袭的位子。就怕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牵扯到其他的事里面去。那可就真是死的太冤枉了。我这心,一路都是提着的。”
是!消息的不对等,会叫林百岁越想越怕。
尤其是他这一出门,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越发的就不安稳了。
林雨桐摆摆手,“这里面的事……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您想啊,有人在西北军中,活动那么频繁之后,蒋都督才知道,且用这样的法子来送消息……那你以为蒋都督能坐在都督那个位子真就等闲之辈,下面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真不知道?可要是他知道,他为什么要现在才发难,且用了这般看似曲折的法子传递消息?”
林百岁一愣,这话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林雨桐就笑,“这位蒋都督啊,是一等一的奸猾之人。”
林百岁白了她一眼,“慎言!这样的人物,岂能这般褒贬?”
林雨桐收了笑,“大哥,事实就是那么一码事。谁的人四下在军中活动,他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想,军中都是许时忠的势力……他牧守一方,若不是许时忠的人早就被换了……谁敢在许时忠的眼睛里揉沙子……满大周朝你数一数,能有谁?”
林百岁面色大变,蹭一下站起来:“是陛……”
话没说话,他立马住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