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还是没反应。
新田不再犹豫,转动把手开门,“治崎!”
黑发男人并没有倒在浴缸里,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清洗,沐浴露的泡沫粘上皮肤又被水冲走,周而复始,皮肤经过反复摩擦和热水的浸泡,呈现湿润的粉色。治崎皱着眉,再一次挤出沐浴露,对自己的清洁程度并不满意。
怕他再被热水蒸下去会出事,新田拿过对方手里的沐浴球,那双金色的眼睛随后凝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此时的治崎廻竟然是理智的,他摊开手伸到少年面前,“还给我。”
“已经很干净了。”
治崎继续伸着手,并不妥协。
“...那再洗一次。”新田拿着浴球轻轻擦洗他的身体,个性同时注入,修复表层因为过度清洁而受损的皮肤。治崎没有抵触,少年认真帮他清洗的样子意外很可靠。
治崎忽然觉得,这一次,应该能洗干净了吧。
帮对方冲掉泡沫,新田关上花洒,把衣服递给被浴巾包裹着的人,“你的面具还在楼下,等我去拿。”
待他返回,拿着清理一新的鸟喙面具,治崎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系领带。
他很适合简单的颜色,黑色衬衣,白色领带,九分裤露出泛着点红的脚踝,小腿以下一直浸泡在浴缸里,热度还没退下去。
治崎平淡的看了眼面具,那曾经是解修师的标志,死秽八斋会的许多组员,以得到面具变成他的亲信为目标。
可他已经不属于组了,也不再是组长的养子,面具镶嵌的金属饰品曾经染上鲜血,现在焕然一新,鸟喙的尖角也依旧是锋利的弧度,一样又不一样。
和组长的最后一次谈话,年迈却精神抖擞的老人除了断绝养父子关系,还说了极道的意志,那些是他从来都听不进去的。
彼时治崎的衣服被血污淋满,计划失败,即将离开伴随他成长的组,领养他的组长昏迷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在彭格列的三天,他都想着组长的话,不吃不喝,治崎廻这个名字曾经被他舍弃,现在解修师也失败了。
迷茫像细菌一样困住他,治崎觉得自己病了,脖子上项圈凉得发冰,他已经失去修好自己的能力。
沉默和无所作为持续到今天,治崎看见那个抱着老虎幼崽的小孩子,对方散发着的气息竟如此熟悉。
便利店......
“对、对不起,请问有什么我、我能帮忙的吗?”五虎退察觉到他的注视,询问道。
治崎忽然想起,之前的某一天,便利店里有人打翻饮料撒到他的衬衣上,还碰了他的手臂,也有人走过来问他。
【你没事吧,我这有纸来擦擦。】
那个少年有双暖色的眼睛。
治崎看向五虎退,他琥珀般剔透的眼睛同样晕染着暖色,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要洗澡。”
“诶?”
三天没说过话,嗓音沙哑而低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洗澡。”
“好、好的!我这就去找主公大人!”
五虎退叫来了新田,他忍耐到彭格列的人离开,想要洗澡的念头越发强烈,身上的疹子跟着活过来,从右半身快速蔓延,不过被疹子应该一直没消下去,大概是他刚刚感觉到才对。
抓着自己的双臂,这么脏肯定会生病的。
治崎收紧五指,他已经治不好了。
真是脏的不想让别人碰。
暖栗色眼睛的少年没有被他的抗拒推开,而对方的触碰,使躁动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少年的怀抱像他专属的无菌室,净化不洁之物。
现在他和鸟喙面具都被清洗干净了。
再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