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场间众人没有发出惊呼,反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望着崖坪上的那个身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路遥是不是疯了? 灭黛的脸色比纸还白,恶狠狠地瞪着云亦寒和路遥:“真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平时连话都不说的家伙,关键时刻居然狼狈为奸?哼,老实交待吧,坐忘峰许诺了多少好处?反正云师兄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不是吗?” 云亦寒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精彩。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渐渐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思绪。 灭黛之所以大动肝火,是误以为路遥要帮云亦寒挤掉自己。 不过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自己根本就没有私底下找过路遥。 想到这里,他十分疑惑地看了路遥一眼,心想你神相峰又跑过来凑什么热闹,难道真是为了帮我? 但这不可能,路遥怎么会帮我? …… …… 路遥这个大胆而疯狂的举动也引起了其他门派的议论。 圣刀门长老摇头叹道:“自从念北诗陨落以后,神相峰就一直被打压得很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吗?” 寒池宫长老说道:“就为了争取一个人,而且还不一定能抢到,这样豪赌合适吗?” 崖坪之上,上清宫右护法喻白衣轻笑道:“金蝉长老,听说神相峰主一贯足智多谋,为何此次这般冲动?” 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头戴巍峨高冠,长相十分秀气,两只瞳仁红绿交织,如同双环,显得颇为诡异。 世人都知喻白衣天生双瞳,却不知他竟这般年轻,看着不过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很难想像他会是五境之上的强者。 他身旁的金蝉长老双手合十,回答道:“一念离真,皆为妄想。” 与右护法喻白衣相比,金蝉长老看起来年纪稍大一些,但容貌极为俊美,眉眼如画,肤白如玉,若披上乌黑的长发,便是最美丽的女子。 这句话以无比精纯的灵气传送出去,飘出数里却凝而不散,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众人闻言神情肃然,似乎听懂了此言的含义,不禁点了点头,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 吕尘却听得稀里糊涂的,忍不住悄声问念祺道:“师姐,一念离真,皆为妄想,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平安也一脸茫然地望了过来。 很显然,他也没听懂。 念祺撇了撇嘴,说道:“没什么,那群光头就喜欢故弄玄虚,本来人人都可以听明白的话,非要说得连鬼都听不懂,不过他的修为摆在那里,其他人听不懂也要装懂嘛。” …… …… 小胖子捂着圆滚滚的脑袋,神情痛苦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今年恐怕没有新的师弟进来了。” 黄衣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师兄,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吧。” 布衣青年脸色铁青,说道:“三师弟这次可能是对的,师父这行为明显是孤注一掷,但他可能没想过,万一牧尧没选他……该怎么办?” 青年书生摇了摇头,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无论结果如何,已经不能回头了。” …… …… 暮色如血,斜阳西下。 一阵山风掠来,拂在脸上,极为清爽。 云亦寒此刻的内心却有些焦躁。 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但瞧着路遥如此坚定的目光,心中总是莫名不安。 沉默片刻后,云亦寒忽然问道:“师弟,为何要明知不可而为之?” 路遥认真说道:“我要重振神相峰。” 云亦寒闻言怔了一下,眉头深深皱起。 路遥是念师叔的大弟子,无论是言行,还是观念都被深深地影响,这无可厚非。 然而念师叔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路遥却想重走他的旧路,未免太过执拗,太不理智。 所以他不明白,明知大势不可为,为什么还要坚持? 路遥双手负背,反问他道:“难道师兄又有十足的把握?” 云亦寒说道:“并没有。” 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又道:“当年凌云真人曾对念师叔说过一句话,逆势而为则由盛变衰。” 他看着路遥的眼神,极其郑重道:“师弟为何还要执迷不悔?” 路遥仰首望天,说道:“我更相信师父对我说过的话,没有足够的勇气,便不会有足够的运气。”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