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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迟暮之兰,心生畏惧,畏而生望。
张厨子如遭雷劈,立刻回屋收拾东西。他和薛小姐都已迟暮,以前不知道薛小姐在哪,尚能磋磨岁月,抱憾而死,如今知道她在护国山,为何不去给她再做一顿饭?
张厨子半只脚踏入棺材,收了砸饭碗的两个徒弟,都和薛兰有关,少不得爱屋及乌。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在李家村这么点财产,勉强留给徒弟当个念想。
沈清然他找不到,薛匪风张厨子今天恰巧见到了,哦,还有他媳妇……张厨子直起腰看了一眼徒弟的媳妇。
沈清然:“……”
张厨子:“……”老眼昏花了?
薛匪风介绍:“这是我学做鱼的师父,姓张。这是我媳妇,清然不能说话,请师父见谅。”
薛匪风第一次给人介绍,特地加重了“我媳妇”三个字。
张厨子冷笑:“这就是你特地学做鱼的媳妇?”
这句话他看着沈清然说的。
沈清然吓得灵魂出窍,鬓间冒出冷汗,仿佛走在路上突然掉进深坑一样手足无措,师父目光犀利,他只好小鸡一样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修罗场!师父的出现比堂兄还可怕!
薛匪风以为沈清然替他回答问题,沉浸在沈清然主动承认是他媳妇的愉悦中。师父好像有点凶,薛匪风往沈清然面前挡了挡。
张厨子肯定沈清然是男的,八成装哑巴当人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张厨子默默决定当个瞎子。
小两口的事,自己解决,都各自瞒着对方来他这里学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年轻就是折腾。
张厨子看了一眼护在前面的护妻狂魔薛匪风,以及小媳妇一样躲在后面的沈清然,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看着他,生怕被他拆穿。
“出息。”张厨子骂了一句,一句骂两人。
薛匪风自动把这句话认下。
沈清然拉着薛匪风的手商量:“师父他老人家走路辛苦,我们赶驴车载他一程。”
沈清然跟着他叫,一口一个叫师父,乖巧自觉,薛匪风得到极大的满足,果断抛弃战马。
最后,由薛匪风载着载着媳妇和师父出山,淳朴得就像一个地道的农民。
御骢在旁边并行,马尾甩来甩去,试图激怒驴子。
但是沈清然选的这头驴,一点脾气都没有。
……
沈清然心虚地抱着体积过大的包袱,里头除了馒头,还有一套男装。
他还没从张厨子居然帮他隐瞒的震惊中缓过神。
太刺激了。
沈清然突然不敢想象堂兄出场的情景,张厨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同一个人,没道理薛匪风看不出来。
除非还像上次那样,蒙住头脸。
……
沈清然一路惴惴不安,他旁边的张厨子倒是老神在在,知道沈清然装着哑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沈清然几次欲言又止,姜还是老的辣,他甚至想请教一下张厨子怎么解决当前的困境。
张厨子在车板上,慢慢写下四个字。
沈清然屏住呼吸,一笔一划看完。
——坦白从宽。
他脸色一丧,说起来,薛匪风人善良,脾气也好,应该也不会打他,顶多就是赶他走,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可是……沈清然直面内心,他不想走。呆在薛匪风身边有安全感,哪怕他还是个瘸子的时候,沈清然就这么觉得了。
就算他哑巴被人欺负时,瘸子薛匪风不能帮他出头,但是沈清然并非需要一个能帮他出头的人,他只希望每天回家时,家里有人在等他。
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