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与拘惠招呼道:“拘惠姐姐这是要往花厅走?......却是不巧,今日如姑娘过来了,正是在那边与娘娘说着她带到宫里来的几株青州花木呢......拘惠姐姐您看?”
“那我就厚着脸皮过去凑个热闹,”拘惠笑呵呵的,与抱画玩笑道,“青州的花木,我还没见过呢,就趁着今日的运气,让如姑娘给开开眼吧!”
抱画掩唇一笑,也就福身告退,忙自己的去了。
话虽如此说,拘惠走到花厅附近,却是与抱琴打了个照面,两人一同在外面站了站,没一个真进去打扰了里面那一大一小两位绝色佳人的闲谈——晨曦之下,美人迟迟,如此良辰美景,可比诗画,怎好厚颜打破呢?
郇叔越七年来第一次被上峰要求代表青州入洛述职,自然本身也是怀着踌躇满志与平步青云的野望来的,家中银钱不多,怕上下打点不利,就带了许多青州本地的特产来,如今来看,打点旁人,自然是比不上让自己的妹妹开心重要,郇如此番过来,便是把父亲带到洛阳最名贵的那几株花木统统搜刮来了。
“此花名唤‘冰魄玉露锦’,”郇如看钟情吃惊地伸出手,很有些想摸一摸的意思,便微微笑着主动介绍道,“它的花株圆润有致,晶莹剔透,纯粹到甚至看起来都有些假了地步,不少人初见第一眼,都还要以为是琉璃珠子刻的呢!”
“如此冰清玉洁之物,”钟情微微颔首,赞赏道,“确实是当得起这‘冰魄玉露锦’之名的。”
郇如见钟情欢喜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高兴了起来,又指了指边上的另一株,微微笑着继续介绍道:“‘冰魄玉露锦’与这个‘霓灯玉扇’,还有一类这回因车马劳顿不好搬运,父亲没有一道带来的‘银冠玉’一起,并称‘青州三玉’,乃是青州的漠漠黄沙中里最漂亮的一道风景,被青州北部的柯尔腾人称为最美的‘剑斯诺娃’,也就是汉文里‘希望之光’的意思......”
钟情看着那“霓灯玉扇”青翠欲滴的叶脉,晶莹剔透的叶肉,喜爱之下,也不由暗生感慨:“纵是青州那等苦寒之地,也能开出这般美丽的花来......且还是独一无二、旁的地方再也无的,可见这世间之事,好也,坏也,皆非能预先料定的......纵然是再贫瘠的荒漠里,不也有着这般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景么?”
“娘娘聪慧过人,”郇如笑着奉承钟情道,“......臣女难及项背。”
钟情摇了摇头,暗道,我一向是个傻的,往常与人说些佛经禅偈来,都难逃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今日这,却只算是“心中有所忧,所见皆所感”了吧!
谢清雅什么的,都是小桩......钟情真正的忧虑,从来就是应在允僖日后的前程上的。
——也不知道此番给僖儿换的这个伴读,究竟是“正投所好”,还是“来者不善”了!
但是无论如何,先前那事儿闹出去,如今就是钟情想违逆了孩子的意思,也不好是再反悔了去的!——这都闹开了,再不答应,那虞宁侯府可就是被彻底得罪的透透的了!
钟情心里实在是有些彷徨的,这与傅韵秋那次还有不同,请了傅家那信哥儿为僖儿伴读,这番改变,到底是好是坏......钟情实在是摸不准。
郇如看出钟情隐约的出神与心不在焉来,笑着又简单闲话了两句,便辞别了钟情出来,去偏殿里寻自己那正奋笔疾书的弟弟。
初初退出来,却是先一步撞上了刚放学而归的四殿下允僖,允僖微微一愣,笑着与郇如打招呼道:“如姐姐,你过来了......瑾哥儿呢?”
“他正在那边偏殿里读《墨子》呢!”郇如便微微站定,打算等等看,若是四殿下要去寻了郇瑾闲话,自己也就不打扰他们表兄弟叙话、先另找了地方呆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