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把命石交给修翎,也就意味着把所有的后路都交到修翎手中,把自己人生所有的可能,都交由修翎保管。
倘若危难关头修翎选择离开他,那么他就放弃所有挣扎,静等命运判决。
倘若他出了意外,命石里的一切还可保修翎一世无忧。
修翎终于绷不住,眼泪簌簌往下落,糯糯道:“顾隐……”
“对不起。”顾隐说:“当初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拒绝,不肯收。”
修翎恍惚道:“我,我当然不会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是除了这个,我真的拿不出更好的东西给你了。”
顾隐轻轻把那颗晶莹润亮的小球埋进修翎的手心,低头在伴侣额头烙下一吻:“命石一旦送出去,绝不收回。这是规矩。小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二楼卧室。
修翎紧紧把命石捂在胸口,顾隐柔声劝导了半个小时,都没令伴侣松手。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由他攥着。
修翎不时地张开手心看上一眼,还会像小猫崽一样怯怯地低下头对着粲然莹亮的小球亲两下。
顾隐吃味。
他看了看表:“该睡觉了。”
弦外之音:赶紧放下小破球陪陪我。
修翎长睫轻颤,眼角挑着一抹红,他拍了拍身下的小双人床,忽然低声道:“这张床,我在上面睡了二十多年。”
顾隐不解其意,弯下腰帮他把鞋脱掉,习惯性地用手握住他泛着凉意的脚掌,试图给他焐热,睡觉时好受一些。
“嗯。”他喉咙里低低吐出一个字,算是回应。
修翎倏然收回脚,整个人趴在床上,双臂拢在一起,将整张脸埋进胳膊里。
“我……你……”声音摩擦着床单,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水仙花般的清香,模模糊糊地飘进顾隐的耳朵。
“你,你今天,今天可以,可以在……”
顾隐纳闷,凑身上前:“可以什么?”
颀长洁白的青年趴在火红的床单上,睡衣只系了一条带子,露出一小段莹润的小腿,延颈秀美,头发软而乌黑,细瘦的腰部下陷,顺着腰部向下看,隐隐两瓣玉丘。
顾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呼吸声渐渐粗重。
“可以……”过了很久,修翎心一横,闭上眼:“可以在我/睡了二十多年的床上睡/我!”
嗤啦一声,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桶水,顾隐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脑海中一片空白,摇摇欲坠的神经齐刷刷断掉,整个人都发了狂。
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头顶,又一下子退回身体,血液被体内可怕的温度烧热,宛如洪水浪潮,急遽涌向小腹。
很热,热得难以忍受。
顾隐湛蓝色眼眸竟似变得赤红,染上血一般。他哑着嗓子,声音又低又硬。
“小翎,你提前把我的发情期召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