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距离当年平云城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在场的几人顺理成章的完成了从自由人到妖王麾下小头目的过渡,又比如,早些年还是这个小团伙中一员的赤溪,去年冬天死在了另一只炽刺蝎手上。
众所周知,妖王一向对这种无身份无背景的流浪小妖青眼有加,一来他们大多要求不高,不贪心,二来他们远比寻常的成年妖修敢拼,不要命,更不怕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赤溪的死亡,似乎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毕竟,在这个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修真界,生命本身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赤溪的死并没有给这个小团体造成太大的打击,因为这就是猩骨山的现状,但的确也有些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譬如一向无肉不欢的墨琅一夜之间对以同类妖修为食丧失了兴趣,银月变得更加沉默少语,但在熟悉他的人看来,这位本体为毒蛇的妖修在接近成年后,俨然个性、行事风格,都距离自己的本体更近了一步。
唯有靳野,看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变。
墨琅告诉他赤溪的死讯时,他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仿佛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墨琅知道,靳野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一个。
他看着对方从初入妖王麾下,到渐渐被妖王倚重,成为妖王殿中最年轻的头目,与此同时,这五年以来,所有初到妖王手下的年轻小妖,也有意识的向着三人靠拢,到现在,以三人为首的新生势力,已经凭着那股不要命的势头,成为完全可以与妖王殿中的老人相抗衡的一支新力量。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现任妖王大力扶持的结果——没有哪一个国王会希望自己手下的某一派势力一家独大。
尽管这些年以来,靳野看上去总是风轻云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可墨琅却很清楚,对方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所谓血债,当然只能用血来偿还。
……
炽刺蝎在猩骨山中算是众妖中比较少见的一种,也是其他妖怪最不乐意对上的一种。
一方面,这种蝎子的实力的确很强,它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都含有剧毒,另一方面,作为猎物来说,炽刺蝎实在称不上是什么美味的食物,相反,由于其身体的毒性,除非是刻意想要提升自身毒性的妖修,寻常妖怪根本就不会考虑将这种生物纳入食谱——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
不过靳野的目的俨然与觅食无关。
战斗的结果相当惨烈,巨蝎的身体几近四分五裂,事实上靳野也没好到哪里去——微白的斑纹与暗红色的血液交织在一起,顺着黑蛟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蔓延下来,悄无声息的淌了一地。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都是妖王的吩咐,我只是照做而已啊!”炽刺蝎发出无力的哀鸣:“是他,是他说不能放任你们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所以才叫我干掉赤溪,挫挫你们的锐气,这都是妖王的主意啊!”
黑蛟松开它。
身躯微微倒下的同时,巨大的蛟影化出一个挺拔修长的人影来。靳野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炽刺蝎,无声的笑了笑:“我知道。”
“那你还——”
靳野打断了它,他像是在微笑,细长锐利的眼眸此刻却是冷峻而阴鸷,不带半点笑意,他漫不经心的道:“所以你今天才非死不可啊。”
正如同凡间的皇帝不会允许自己的臣子团结友爱,妖王当然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妖怪也拧成一股绳,因为这就意味着他自己离被篡位也不会太遥远了,相比之下,让手下的两股势力彼此厌恶,相互抗衡中保持平衡,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三年前的妖王既然能够因为靳野这一方太过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