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道:“他们都当我们是几个男人,你换回女装,与我扮成夫妻,容易迷惑对方一些。”
这个能起到什么迷惑作用?陆莳兰觉得仿佛没有太大用处?但是首辅这坚持的态度……她想到他这样远风尘仆仆来找她,又想起先前那刺客扑向他时那一瞬,不知为何,心下一软,竟答道:“好。”
便捧起那套裙子,打算到最里边的隔间去换。她刚转身走出两步,听他道:“这个……掉了。”
霍宁珘将陆莳兰不小心滑落到地上的那一小片布料捡起来,伸手递给她。
陆莳兰回头一看,竟是个肚兜,柔淡的水红色,绣着半开的蕙兰,被霍宁珘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捏着,有种奇异的感觉。她红着脸用力从他手中扯走,引来男子一阵低沉的轻笑。
陆莳兰的脸因他的坏笑声越发地红,却是硬板着脸没有表情。
她是真不明白,为何都到这个时候,刚刚才经历了刺杀,首辅还是这么心不在焉的,似乎没有将心思放在正事上的样子,而是更像在等着看她换裙子?
陆莳兰在小小的隔间里换好裙子,正好霍宁珘去了船舱外间,她出来便径自坐到里室窗边,看向河中因船行悠荡散开的水波。
霍宁珘再次走进船舱,便看到那身影坐在窗前。她穿着海棠紫的掐腰素缎裙,格外妩媚的颜色,那侧面被灯火照耀,令少女的剪影如春水般旖柔。
霍宁珘依在门边,道:“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陆莳兰微微一怔,觉得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如有小刺灼灼漫过。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坐着不动。
她不理他,霍宁珘只好自己朝她走过去。
陆莳兰感觉他停步在身后,突然感到自己发间的簪子被取掉,她那润泽丰沛的青丝,本就细滑如丝缎,此刻便尽数披拂下来,垂在双肩之后。
她原本梳的是男子发髻,与这裙子自然是不搭的。霍宁珘不懂得如何给女人梳发髻,但让她披着头发却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