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席子。
边上那个张宝柱,是打铁的出身,好家伙,有一膀子力气。人家看了这边怎么弄的以后,一天一夜的时候,人家愣是给弄了个比这边更大的。
桂兰高亢的笑,好似跟谁家比赛似的:我喜欢地方大,大点宽敞!
就有人调笑:桂兰嫂子,晚上就睡个觉,你要那宽敞的地方干啥?咋的啊?晚上捣鼓的挺激烈啊?
扯你娘的犊子!桂兰『插』着腰骂回去,还不忘显摆,俺男人就是能折腾,咋的了?
程美妮在一边嘀咕:啥人啊?难听死了。然后又抱怨钱思远,你看看人家那地方,再看看咱家的?
林雨桐去看他家留出来睡觉的台子好按照尺寸编席子,进去瞧了一眼,就难受。
深度吧,不到一米五,得猫着腰进去。进去就站不直。台子前面只够放一双鞋的,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就是顺着坡下去刚够人落脚,就没地走了。就是一睡觉的土台子,然后也只有单人床那么大。两个人住,得人挤人。
这个太憋屈了。林雨桐把手里只编制了一半的席子匆忙收尾,只这一半他们铺着只怕都大。
这就不错了。钱思远伸出双手叫林雨桐看,疼死我了。
一手的血泡啊。
那这没办法,真谁顾不上帮谁的。想要安家,活儿太多了。
四爷搁在下面正掏壁炉抹个简易的泥烟囱呢。林雨桐窝在小厨房,搭建个土炉子,支个案板。完了还有床围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是一星期的安家时间,还真是紧紧凑凑的。
大原和大垚每天晚上都过来帮一会子忙,到了都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俩带来三床的羊皮褥子,爹给找了两件旧的羊皮袄子,娘和『奶』改了几天,改成了三床褥子。垫在身子下面。
这里面肯定有一床是给林晓星的。
林雨桐捡了个晚上的时候给她送过去。她那边是八个女生一间宿舍,她睡在最靠边的位置。这位置不好,不光是身下是『潮』湿的土台子,就是背后,也是『潮』湿的墙面。
林雨桐把褥子给她,又反身回去,把包裹羊皮褥子的军用帆布带过来给她:这东西也隔『潮』,订在墙上当墙围子。
等林雨桐走了,一个宿舍的就问林晓星:那谁啊?你认识?又是羊皮褥子又是墙围子的?对你这么好啊!你家亲戚?
什么亲戚?林晓星拿着东西去收拾铺盖,那是我姐。
林雨桐在外面听见一声‘我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事闹的,你说能咋办呢?
行吧!她姐就她姐吧。
一周的安家时间之后,职工就正式上班了。
四爷一早就走了,林雨桐能干啥啊?
出了门,就看见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桂兰和程美妮。当然了,大家都是没工作的,都不知道该干啥。
桂兰一边挽裤腿就一边问:去兜鱼去不?那水沟子里肯定有鱼,那天割苇子我没顾上。现在去,准能逮着。
程美妮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回去了。
林雨桐拿了东西,将自家那栅栏门一锁,那就去吧。
结果才走了没多远,程美妮就赶上来了,也不说话,就只跟着。
桂兰就说呢:这也不能总闲着。他们厂要是没活干,咱就得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干活的地方,不挣钱也行,哪怕是管一顿饭呢?
这想法很现实,就是这个道理。
一路说着,就到了水沟子的边上,水浅的很,深处也不到膝盖,就是这天太冷,没人愿意下水。
林雨桐手里是那种密密匝匝的下水她是不干的。
结果还没下水呢,就看到好些人在下恍惚的听见俩女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