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这是图书馆为了防止老先生们站久了疲乏所准备的,老先生快请坐,还要等上好些时候呢,不用在意。
司马徽自不会矫揉,他同车夫说了一声,让其待到图书馆关了门再来接他,然后他就和这些求学之人聊到了一块。
在他看来,这些年轻人穿着虽素,却个个背脊笔挺,双目炯炯,都是一副昂扬姿态,同他入了昌邑所看到的每个人都一样,他们身上有一股子向上蹿的精神气,作为老人家,看到这样的年轻人就格外喜欢。
面对他的问题,年轻人们都极为细心得解答,还为他推荐昌邑城中美味的食铺,这些读书人说着说着便聊到了学问上,面对他们的不解,司马徽也并不在意他们基础差,所学亦是凌乱,同样耐心解答,后来这些学生得知他为那几本藏本而来,便纷纷表示既如此我们就不借这一本了,好让老先生能尽快看到。
气氛极为和乐,司马徽很快注意到,虽然同他一样的高几还有几把,但是哪怕站了快一个时辰,却并无一人去取用。
他嘴上不说,心中却对这些学子的好感度上升了许多。
在聊天中得知,这些学生大多都是在私塾中读过书,只不过后来因为兖州战乱,私塾便被解散了,他们有了底子,便来看书,幸好这图书馆的书给他们排了修习的难易程度,可以让他们跟着自己的进度自我学习,所以大家其实也是故意早来的,乘着这个时候能够互相探讨学问知识。
……这样可不行。
学习,书不可尽言,言者亦不可尽信,若无老师,先贤书中诸多妙处只怕要被误解咯!
不过这几分钟,他便发现了几个他们理解错误的点,指正后他终于忍耐不住问了“曹刺史莫非并未建校?”
按照他对曹操的了解,以及看他对于兖州学社的在意程度,他应当不会如此啊,谁知这个问题却换来了年轻人们的苦笑。
“哪里是曹刺史不愿意建校舍呢。”一年纪稍长一些的学子解释道“曹公早就为校舍点了合适的地方,至今未挂牌均是因为……未得名师啊。”
“是呢,招贤榜就贴在了图书馆里头,先生入了书院便可见到,只至今未有人揭榜,故而书院就一直不曾开。”
这哪是没有寻得名师。
司马徽抚摸了下自己的美髯,只觉这面前的建筑顿时一改他之前所想极为庄严神圣,而是改成了巨大的鱼钩。
而这鱼竿就被执在曹孟德手里。
鱼饵香喷喷的,就在他面前晃悠。
水镜先生非常冷酷得哼了一声,一甩手便挥开了这鱼饵,见着天光已亮,他便跟着年轻人们站起了身,将长几放回了它原来在的位置,司马徽耐心得跟着学子们一一步入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