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花到底耗神, 将这些残肢碎片都解决掉后,慕启琛展袖收回了小莲花, 目光落在完好无损的姜瞒身上,突然脸色一变, 急急地冲过去一把握住她的肩头, 面容苍白道:“阿瞒,你有没有出现过反噬?!”
先前一直处在姜瞒回归的震惊和欢喜中, 完全忘了这茬,现如今反应过来心头一悸。
姜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了片刻,随即安抚性地笑了笑:“仙君不用担心,我无碍的。”
“阿瞒, 不要骗我。”介于她之前的“斑斑劣迹”,慕启琛仍旧不放心地追问。
姜瞒也知他的不安都是谁造的孽,讪讪一笑:“真的不碍事, 就是心头上有不适感,倒不至于出现‘反噬’。”
慕启琛非要探个究竟:“是因为‘全仙脉’吗, 还是神力?”
姜瞒却对此事不怎么上心, 自“那件事”以后, 她身体状况之复杂连她本人都不甚明了, 实在没有心思一一细究,而慕启琛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后便不再追问, 确认她无误后, 一齐飞向魔台。
当双脚站实在魔台上时, 他们这才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魔台上满满当当都是人, 可一点也不拥挤,他们好像置身于不同的空间,空间相互交叠但是不会相互影响,就好像是千千万万个虚影,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挨不着别人,姜瞒亲眼看到一个人将燃着黑色火焰的球形物体砸出几丈远,而中途横穿过十几个人,他们毫无知觉一般,只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对手上面。
他们的对手,很奇怪。
有的人在跟另一个自己疯狂对打,有的则在对面幻化出一个人时突然面露惊恐或是悲痛愧色,有的则呆怔怔的,被对方刺穿心脏也没有反应,像是被夺走了魂识一般。
姜瞒注意到,有个鹤发童颜的人从一地的血泊中爬起来,目光凄凉又带着点解脱,身形晃了晃,便消失不见。
“这些是——”她偏头,下意识地向慕启琛询问,却发现身旁的人不知何时换了副模样,微俯视着她,唇边含着熟悉的微笑。
姜瞒刹那间就明了。
他们这是在跟自己的心魔斗呢,跟山鬼劫差不多,但是形式不一样。山鬼劫是将他们最想逃避的场面一遍遍摆在他们的面前,逼着他们撕开一切伪装去面对,而魔台上则是直接将心魔对象放出来跟他们打斗,姜瞒猜测,若是斗输了就会成为底下那血肉模糊中的一员,若是斗赢了……想必跟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一样消失去往其他什么地方吧。
这么一想,就发觉原先满满当当的人已经不见了,整个台面只剩下她和身旁的那个人,寂静的有些诡异。
“尺宵。”他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指搭在腰间镶嵌着一颗绀青色圆润卵石的剑柄上,其含义不言而喻。
“师尊。”姜瞒跟着拔剑,冰凉的手掌心紧紧地贴在尺宵剑剑柄上,不留一丝缝隙,也因此她直接地感受到了尺宵剑的震颤。
尺宵剑对师尊也是有所感触的,毕竟它是被师尊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上次在九回楼的比试上因为幻香再一次见到了师尊,但那时尺宵剑被她放在了小筑里,想来这次是尺宵剑第一次亲眼看见师尊。
姜瞒不动声色,剑尖直对师尊的胸口,笑道:“师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她入修仙界的第一个心魔,也是最长久的心魔,纠缠了她几千年,最后于山鬼劫中释然,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挥起灵剑就斗了起来,剑刃相撞擦出零星火花,空气一下子焦灼起来,呼吸间感到血液沸腾,如千军万马朝着脑袋的某个地方奔腾而去。
师尊的境界虽比元婴的她高上不少,但这到底不是师尊本人,只是魔台利用她的心魔投注在外间的幻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