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哀哀地倒在地上,暗紫的双眸却一派平静,对那高举的剑锋视而不见,瞳仁对着原钊,鼻子里喷出微弱的气息。
原钊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挣扎不已。
他是善,他是恶,他想要保修仙界平安,他想要修仙界腥风血雨,终归是殊途,何况他还骗了他那么久。
尺宵剑猛地挥下,一道寒芒划过原钊的视野——
“等等!”
两字脱口而出,原钊待对上姜瞒移转过来的视线时才反应过来,竟是自己阻止了这场斩杀。
“原道友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姜瞒笑道。
白囚眸中的身影越来越大,原钊走至他的面前,沉默地盯了他几息,忽而冲姜瞒抱拳道:“请尺宵尊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白囚。”
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尺宵尊”三个字。
姜瞒弹了弹剑身,微微眯眼,笑容仍旧纯良:“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原钊咬了咬牙,正色道,“白囚虽夺了化人笔且心有谋算,但化人笔已失,细算起来他也还未做那些危害到修仙界的事情,至多不过骗了我三百年,罪不至死。”
姜瞒略有些惊奇道:“这可不像是嫉恶如仇的原道友能说出的话。原先遇见一只妖兽就要杀了以绝后患,如今这妖族首领夺了化人笔不说还成功提升了它的品阶,如若不是被卷进了领界中,只怕现在修仙界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这样你也要为他求情?”
原钊被她说的面色惨白。
这番话他自己都难以启齿,也知道姜瞒句句在理,只是——背后奄奄一息的,是白囚。
明明是他亲口叫嚣着“我会杀了你”,等到白囚真的要被斩杀时,他竟无法坐视不理。
他的信念出现了裂缝,而他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
或许白囚蒙骗了他三百年,但是他确是正儿八经地掏了心窝的。
“是……”原钊不敢看她的眼睛,半垂的睫毛盖了下来,视野里只余地上那斑斑血迹。
好半晌无人说话,阒然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交织。
“那就如你所愿。”“叮”的一声,姜瞒收回了尺宵剑,直视着原钊,笑容不带一丝暖意,“我希望出了领界后,不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尺宵尊’这三个字。”
“姜道友放心。”原钊说完,眼底浮起一丝茫然。
他救下白囚,到底有没有做错?
姜瞒离开后,一人一兽都没有动。
原钊默然静立,随即目光冷淡地望向前方,笔直走了过去,没有回头。
身后响起细碎的声音。
支撑着身躯起来的动作让白囚暗紫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殷红,喘气声加重,他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
原钊走一步,白囚就跟一步,原钊停下,白囚就停下。
他道:“别跟着我。”
白囚不听。
步伐迈出去的同一时刻,细碎动静也跟着响了起来。
原钊忽而有些愤怒,低吼道:“我说了,别跟着我!”
白囚抬头瞧了他僵硬的背影一眼,继续跟上。
看似离开实则默默关注这一切的姜瞒眼神平静,流光划过。
“‘玉引’是怎么回事?”暮暮突然问道。
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姜瞒微微一笑。
她不愿多说,暮暮三人就不会多问,他们只在乎她是否平平安安地回来,至于隐晦的过程,他们并不是太在乎。
如果过程顺顺利利,那再好不过,如果过程曲折艰难,他们就算问出来也只是平添担忧,何况她绝不会说实话,是以她既然想瞒着,他们就假装忘了问罢。
“是我向宗主要来的。”姜瞒摩挲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