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能够显露自己情绪的细节小心掩藏，唯留漆黑一片。
滴答。
耳朵动了动，他寻着声音找过去，在左前方看见地上一只瓷碗，瓷碗的上方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奇怪的东西，有清澈水滴从中滴落在瓷碗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然而，瓷碗里并没有一串串水珠汇成的清水。
每滴落一滴水珠，就会有一只长着银绿色翅膀的小妖兽摇摇晃晃地从瓷碗里飞出来，对他视而不见，被蛊惑一般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想起宋偻等师伯遇见的那些妖兽，陆僧舟默了默，朝着牢笼边缘走去。
脸上仍疼痛万分，他却有些麻木，静着一双眼，走着一段路。
他不知道这是何地，宋偻师伯又在何处，他被何人关在这里，被关起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他仅仅筑基下境，他也想为师尊做一些事。
两道栏杆之前隔着一段距离，目测能通过一只手臂。
陆僧舟尝试着伸出手，却在触碰到边缘时，整个人触电般颤抖了一下，随即倒了下去，宛若一条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脖子上的青筋要跳出来一般。
“那是地阶法器，小伙子。”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迟缓的走路声越渐清晰，陆僧舟大汗淋漓，勉强掀开一条缝，自朦胧汗水中瞧见一双赤足。
赤足干瘪白皙，有些畸形。
还有宽厚的衣摆摩擦光滑地面的声音。
恍惚中，陆僧舟想起大殿之上再见段宥时的场景，也是这种衣料摩挲声，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他，她的眼神清冷如冰，他的胸腔炽烈如火。
老者站定在牢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啧啧几声，道：“可怜的孩子，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他再一回头，冲身后道：“我说是吧，宋偻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