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用上传声珠。
他怀着无法言说的心思,上一息还在想着白囚是否已经把传声珠扔了,就像他无用时就把他扔在那满是冰雪的空间一样,下一息嗡鸣声就戛然而止,他的眼前血红一片。
化人笔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妖族的手中,减冬深知其中的重要性,特特地把段一省请来,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巢穴的入口,只待把空骨兽王带走,请君入瓮,谁知栽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一想到段一省被白囚算计也同他一样被困住,他内心就悔恨交加,听到白囚无事人般的问话,怒火窜上来,他咬牙切齿道:“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原大公子’。”
白囚默了默,笑道:“你既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没的惹自己伤心。
原钊怒道:“我是该夸你演技好还是该骂自个眼瞎,竟被你生生蒙骗了三百年!三百年啊!”
每吐出一个字,眼前的血色就重一分,直至最后,已是漫天漫地的红。
最可恨的是,三百年间,他竟没有察觉到白囚的异样!
不是白囚演技有多么完美,不是原钊脑子有多么残缺,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怀疑!
难怪,难怪白囚曾对他说:“我虽长着一张娃娃脸,但真正像娃娃的,是你,原大公子。”
说完这话两人又打了起来,却原来那么早,白囚就看透了他。
嫉恶如仇,性子耿直,不带一点拐弯抹角,如孩童一般真挚赤诚,别人表现出一点善意,他就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真真愚蠢至极。
白囚无话可说,只得听着他骂。
忽然脑海中划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骂吧,骂够了,他是不是就能气消了,而他是否还能再唤一声“原大公子”。
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他简直在异想天开。
原钊最后道:“我会亲手杀了你,夺回化人笔。”
白囚笑道:“我等着。”
耳边再没了声响。
椅子前两脚落了地,扑开一层细细的浮尘,竹椅上的人好半天没动,日落西沉,他就那么把自己陷进了黑暗中。
白囚回过神,轻巧地扯过困兽袋,轻巧地解开袋口的禁制,而后等了一会,对墙角的三只微微一笑:“我们来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