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了,灵石便可有可无了。
收回飘走的心神,慕启琛敛目道:“段宥自是不肯带着他,曾抛弃他好几次,但又在他差点被妖兽吞入腹中时将他救走,陆僧舟是越挫越勇,段宥却不耐烦了,最后把他扔到凡界的一座山顶上,对他冷言道,‘你这样的做派只会让我看不起你,无知且无用的坚持只会令人生厌’,然后留下足够的食物就走了。”
“原来如此。”姜瞒了然地点点头。
难怪陆僧舟年仅十九心性就要比同龄人沉稳镇定,小时遭逢家庭变故,大时又独自闯荡,经历的风雨多了,性子自然就沉淀下来了。
只是有一点。
陆僧舟对段宥的执着令她印象深刻,而她从中窥见了蓝枝的影子。
姜瞒活了上万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人不说看透,却也能看个七七八八。陆僧舟有陆品筝的隐忍,也继承了蓝枝的纯粹,她说不上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好好引导的话易生心魔,偏偏他又选择了段宥,段宥的冷硬做派大家有目共睹,除了修炼上的正常指导外几乎不怎么理睬旁人,更别说关注他们的敏感内心了。
姜瞒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
“慕仙君,故事讲完了我也该回房了。”她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笑道,“睡个好觉,之后的几天可有的我们忙了。”
慕启琛点头,道:“你也是,在隔壁若是有事,唤我一声便可。”
姜瞒应道,回了自己房中,照常摆出画符的工具,开始聚精会神地练习起来。
因心有忧虑,故而她没有把暮暮她们带过来,此刻房间寂寥无声,只有狼毫划过符纸发出的细碎声响,偶有烛火跳动几下,更衬得室内幽静淡雅。
搁下狼毫,她伸了个懒腰,发了会呆,又开始打坐,深金色的光芒霎时从皮肤下显现出来。
一直打坐到天亮。
姜瞒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偏过脸避开从窗棂里筛过来的浅黄光线,然后起身走向浴房,将身上因运转灵气而过滤出来的灰蒙蒙的污垢都清洗干净,琢磨着时辰也不早了,有条不紊地穿戴好衣裳后,只用一只简约的白玉簪子挽了头发,便打开门想去隔壁找慕启琛。
谁知,一打开门,那温婉女子就风姿绰约地站在跟前,手握书卷,青丝垂落在胸前,姿态虽美好,神情却略显清淡。
听见开门的动静,女子抬眸望向她,用一副与容貌不匹配的男音唤道:“阿瞒。”
姜瞒阖上门,与他一同离开客栈,问道:“怎么不敲门?你在外头等了多久?”
慕启琛答道:“敲门怕扰了你的清梦,也没有等多久,不过一个时辰。”
姜瞒一噎。
蓝枝身量高挑,慕启琛这一变换,她又得半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犹带笑意的双眼。
这人故意的。
别家男子一般都是回答“也没有等多久,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倒是不客气地说出来,想让她心生愧疚,继而心疼,由此一点点培养感情。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挺有效的。
她现在确实有点过意不去,只好认真道:“那下次换我在门前等你一个时辰吧,咱们两清了。”
这下轮到慕启琛噎住了。
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都笑出了声。
阳光洒落下来,在他们身上各自镶上一层薄薄的金边,笑声就沐浴在这金色的暖阳里,越发清澈。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主要负责在堂金域里乱逛,且专爱往人多的地方跑,段宥等人若是要打听消息,自然不可能躲藏在暗处等着消息上门。
于是,六天后,两人再次感受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冷冽的视线。
慕启琛低声问道:“是垂涎我美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