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走路吧!”刘赴哼了一声,学着最近流行的动作一甩袖子,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慕启琛默然不语地跟了上去,马夫得了刘赴的命令将鞭子挥的比平时卖力了几分,马儿也跑得更快,远不是他一双腿能跟得上的。
刘赴手指有规律地敲着小桌子,等着他开口求饶。
但是他没有。
抿紧了嘴巴,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路跑了过来。
大概,爱皱眉抿嘴的习惯就是从这时候养成的吧。
他奔跑着,仿佛听见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不息,胸腔里那一下下似重锤砸落的心跳几乎快要砸破血肉冲出来,眼前的场景一阵扭曲,脚底板是钻心的疼。
渐渐的,有血从脚底下流了出来。
流了一地,歪歪扭扭的,像条小蛇。
他仍抿紧嘴巴,不吭一声。
刘赴让马夫等等他,烦躁地扒拉着纱帘,几乎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到底还是跑到了那个地方,期间没有看刘赴一眼。
而令他恶心的,不是刘赴路上这点小心思,而是刘赴的目的地,角斗场。
用三个词就能概括这里,暴力,扭曲,狂欢。
刘赴买了个好位置,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场上的情况。
慕启琛被迫坐在他身边,脊背挺得僵直,视线下垂,牢牢地钉死在自己握成拳头的手背。
角斗场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欢呼声辱骂声,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刺得脑仁隐隐作痛。
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刘赴的喊叫并不是那么明显。
他的脑海里有根弦,越拧越紧。
似乎是下一场开始了,慕启琛从人群陡然又拔高一节的热烈气氛判断出这就是他们最期待的那一场。
不知怎么的,他抬头瞥了一眼。
那根弦,就那么断了。
台上的女孩,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但此刻的她变得跟他一样幼小,约莫八九岁的模样,即便五官还未长开来,却能从中窥出以后的天姿绝色,与那精致容貌相匹配的,是她冷厉沉静的眼神,缓缓扫过全场,情绪没有一丝起伏,宛如一个局外人。
不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应该有的眼神,却是他熟悉的。
他在她的脸上,看出了那个人的影子,她只要站在那,他就无比的安心。
但现在,另一种情绪紧紧地捏着他的心脏,他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喉咙干涩,眼眶发痒,手背上青筋明显。
心慌,脑袋空白,他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里只剩下站在台中央的女孩。
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就要面临一场残酷的生死斗,对面是只以人肉为食的发了疯的野兽。
女孩颠了颠手里的闪着寒光的大刀,冷冷地瞧着野兽,随即二话不说,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人群立刻发出欢呼声,欢呼声未落,她已经奔至野兽的面前,大刀挥起,利落劈下!
野兽反应极其迅速,朝右一躲,堪堪躲过了锋利的刀刃,血盆大口紧跟其上,这一口要是咬实了,能直接撕下一块肉来!
女孩手腕一转,冷静地将大刀一歪,正好抵住它的嘴,但身体的弱小让她坚持不了几息,野兽刚准备再来一口,她迅速侧身,然后反手狠狠地砍了下去,顿时血花喷溅,浓烈的血腥味转瞬间弥漫开来。
场外的人更兴奋了,大声叫好,慕启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身上冷汗连连犹不自知。
刘赴看他有点兴趣,便笑道:“这小丫头可是他们这的王牌,别看人小身弱,杀起野兽来的那股狠劲连一些大人都不如,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