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尺宵尊啊。”
“没想到尺宵尊也来了。”
之类的恭维。
莫名的,她想到姜瞒,然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看吧师尊,我高调了,但你没机会拍着胸脯一脸骄傲地说你徒弟叫尺宵了。
游历间,她遇到了一只傻不愣登的妖兽,然后她把它扔了。
她还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想要与她结为道侣的男子,然后她拒绝了。
之后,她遇到了三个心思完全不在修炼上的修士,然后焰池秘境后她扔下他们跑了……自然没成功,后来被他们找回来了。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一切都像梦一般缥缈。
那次,三人背着她合伙坑了丁归一把,买了最烈的减梅酒,他们围坐着火篝喝得昏天黑地。雀禾如往常一样的大大咧咧,任清盟脱下正经君子的外壳比谁都傻缺,连平日里最靠谱的暮暮都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场醉酒一下子把她与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迷迷糊糊间,她说道:“其实我叫姜瞒。”
雀禾瞪着双迷离的眼看她:“你说啥?”
酒气缭绕着她的魂识,让周围一切都像水波一般荡漾起伏,她抓起酒坛,用清醒时绝不可能发出的任性的嗓音喊道:“我说我叫姜瞒!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
任清盟东倒西歪,跟着喊道:“姜瞒嘿嘿嘿嘿嘿嘿。”
暮暮更是直接:“阿瞒,阿瞒……”
姜瞒,我叫姜瞒。
一夜之后,她彻底醒了。
不是从醉酒中醒过来,而是从“山鬼劫”中醒了过来。
她从那个冷心少情的尺宵尊重新变回了滚出天界的姜瞒。
愣愣地睁开眼,回忆起这几千年,内心升腾起的不真实感让她仿佛还在梦中。
那些被她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场景画面,因为“山鬼劫”而变得无比清晰,宛若发生在昨日,而且,凡是与师尊无关的记忆都迅速掠过,独独突出与师尊相处的日子。
姜瞒眨了眨眼,突然大笑起来。
山鬼劫,不愧是山鬼劫,让从前的她重新经历一遍过往,却让现在的她在苏醒后回忆起那个无情无义的自己对师尊做的事,无能为力,亦无可奈何。
就连在幻境里,她都只能顺着轨迹走下去,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师尊姜瞒,是她的第一个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