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镇,不过几天功夫,云州的成王便知道了。”
从云州到梧桐镇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五六天时间,云州那边还要准备,估摸着商队一到达他们就得了信。
颜青画低声说着:“这说明两点,一是咱们镇子早就有成王的人,二是他那边已经全面统治云州,只有根基稳固,他才敢派出自己的心腹令尹出来办事。”
荣桀倒是不担心,他舒眉展颜,笑得微风和煦:“无妨的,这其实是好事。”
颜青画一愣,她抬起头认真看向荣桀,见他依旧临危不乱,自己也跟着冷静下来。
“溪岭地势复杂,多山多水,同高原气候的云州是不同的,”荣桀道,“无论镇子上的人是什么时候安插进来,都能说明另一个问题。”
颜青画下意识问:“什么?”
荣桀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叫她等会儿润润口:“说明叶轻言这次叛乱不是官逼民反,不是一时之快,他是早有预谋的。”
这话一出口,颜青画只觉得背后一寒,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觉不到一点暖意。
但她却不觉得害怕。
早年父亲还在世时,他就总是叹息大陈已气数将尽,她那时年纪尚轻听不明白,只跟着点头便是了。
自从父亲走后,这世道便乱了。等到她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她才彻底明白什么叫气数将尽。
这个屹立中原三百年不倒的刘氏大陈,似也早就断了气脉,不会再有蒸腾兴盛的那一天了。
“他这番动作,还意味着他对你很重视。”颜青画补充道。
荣桀一愣,随即笑笑:“我知道是为什么。”
“五六年前我们便落草为寇了,这么多年朝廷都没对我们动手,任由我们壮大,对于早有想法的叶轻言来说,我们其实也算是一个威胁,当然……”他顿了顿,自嘲道,“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威胁而已。”
可不是吗?叶轻言多大的手笔,一煽动就是上千人的正规军,一造反就直接接管省府,荣桀他们歪打正着,努力这么多年才不过一个几百户人口的镇子。
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想明白这一点,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沉。
来自朝廷的威胁已经无时无刻不沉在他们肩头,如今云州又对他们虎视眈眈,实在很难令人愉快。
颜青画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荣桀冲她笑了笑。
“不急,”他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哪怕慢一点,也必须比别人走得稳。”
当年孟老先生同他讲过那么多成王败寇乱世风云的故事,他旁的没记住,却最明白一个道理。
“得民心者得天下,就算地盘占得再大,就算打下中都,百姓们依旧贫困潦倒无以为继,那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叶轻言出现,也会有另一个我们。”
荣桀淡淡说道。
认知这么久,颜青画从未同他谈过这个话题。
如今这样被云州的事一刺激,两个人难得坐在一起深谈,却叫颜青画看到了不一样的他。
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太不一般了。
颜青画叹了口气:“我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她目光遥遥望向窗外,娓娓道来:“你们刚上山那一年,我爹还在的,他那时候听说你们只是上山讨生活,还努力帮助山下的村子,还跟我讨论了一下什么叫仁治。”
“若想成事,必要有三个条件,”颜青画回眸看向荣桀,“一是稳扎稳打,二要以民为先,三则是兵强马健。”
稳扎稳打便能让百姓修生养息,是以民为先的先决条件,只有百姓全心全意信赖这个新的首领,才肯为他厮杀拼命,才有兵强马健。
“我们不着急,也不能急,”颜青画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