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眸色微深,十指扣紧了圈椅的把手,半晌说道:“我要见翠云。”
易峋看着他,默然不言。
两个男人僵持了片刻,刘氏忽然从屋里出来,柔声说道:“峋子,让我跟他说吧。”
易峋见她出来,无话可说,只得起身进屋去了。
刘氏走到陈长青跟前,瞧着他,眼中的光芒,柔如春水。
她温然一笑,问道:“你今儿,这算是啥意思?”
陈长青眼眸深深,里面映着她的影子,他嗓音有些沙哑道:“我的心意,你不明白么?上一次来,我就说过要你嫁给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到尾处,竟然微微的有些发颤。
刘氏眯细了瞳子,瞧着眼前这个男人。
清癯的面容比起当年,多了些沧桑,也添上了沉稳。
良久,她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怨过你,甚至恨过你,可到底都过去了。”
这话,让陈长青的心猛地一沉。
但听刘氏继而说道:“我问了春娇,她不肯跟我进京,所以……”
陈长青眸子一缩,不由双手按住了她的肩头,急促的问道:“你就不能为自己活上一回么?!你是母亲,可你同样也是女人!难道,你就甘心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刘氏望着那张因自己而焦躁的脸,不由笑了,说道:“所以,我嫁给你时,春娇是不能跟过去了。”
这笑容,宛如春雪乍融,带着丝丝的甜意和柔软。
经过今日这件事,她想明白了,一个村中寡妇,其实什么做不了。如果她嫁给了陈长青,往后女儿再碰上这样的事,就不怕了。为了女儿,她怎样都行。
心底里,她当然也对陈长青颇有情意,且旧情复燃更比当年绵长而深沉。但她毕竟不再是情窦懵懂的少女了,没有那样冲动而热烈的情愫。作为一个年长成熟且久经风霜的妇人,她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会考虑许多事情。而许嫁陈长青,便是她深思熟虑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