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就说道:“那啥,你回娘家也这些天了,消消气差不多就带着秀茹回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怪没意思的。”
赵太太瞧着这张黝黑的脸,满脸谄媚也似的笑,头一次让她泛起了恶心。
她忽然咬牙说道:“赵桐生,我不可能跟你过了,你滚蛋!”
赵桐生哪里肯答应,说道:“那林婶儿都死了,你还跟我生啥气。咱俩这都半辈子了,儿女都大了,我还滚啥蛋。”
两口子正拉扯着,外头章老太就叫赵桐生去吃饭。
赵桐生答应了一声,回头说了一句:“你下午可得跟我回去。”便抬脚出去了。
赵太太照旧倒在炕上,这次却是发起了愣。
天气热,饭桌就摆在了院子里大槐树底下,借着树荫有点凉风。
章老太给做了两碗番茄鸡蛋卤子面,晓得这翁婿俩必定有事情商量,自个儿回厨房吃饭去了。
这翁婿两个喝了两杯酒,章里正问了几句今年的麦子收成,便问道:“你今儿来,八成又是为了放水的事儿来的吧?”
赵桐生啃了一瓣蒜,说道:“可不是,今年雨水少,这事儿又得跟您老商议了。”
章里正说道:“前儿我还说,估摸这两天你就要来了。今年,你们村子凑多少,又打算叫我们放多少水?”
这上河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坐落在七柳河上游。
每逢旱年水枯,上河村就要设闸拦河存水,下河村难免就要吃亏。往年两村子为了争水,没少械斗,还出过人命。这几年,赵桐生娶了章里正的女儿,两村子姻亲往来也不少,这关系缓和的多。赵桐生就从中调停着,到了这该要水的时候,一村子人凑些钱粮出来,跟上河村商量着让他们放水。
面上这事儿让他办好了,其实私底下这翁婿两个里外做扣,吃拿卡要,没少从中捞好处。
村子里有人咂摸出来怎么回事,但也没法说,换成别人,章里正他不认啊。所以下河村人还认赵桐生,就是因为他能办成这件事。
赵桐生咬着牙说道:“今年,我想给爹送份大礼。”
章里正一听这话,立马就猜到他什么意思,斜着眼睛看他,说道:“我说桐生啊,你也别太过了。都是庄户人,身上能有多少油水。逼急了,容易出事。”
赵桐生说道:“话不是这样讲,爹您是不知道,你女婿在下河村都快叫几个后生给挤兑的活不下去了!”说着,就添油加醋的将这事儿讲了一遍。
章里正吃完了面,拿出烟袋锅子抽着,说道:“我晓得你这意思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是没出过。但你不是说她男人厉害,你干完了,不怕人报复?那小子动不动报官,捅到官府跟前,你咋交代?”
赵桐生嘿嘿一笑:“爹,您女婿办事儿,您还不知道?我早打听清楚了,那丫头如今还是奴籍,弄死了她真见了官,顶多也就赔他们家一匹骡子钱。再说了,他们家出了妖怪,村里哪儿还能容得下他们。”
章里正是不把这事儿当回事的,他亲手操办过的,也多了。
翁婿商量了几句,就把一条人命给算计好了。
赵桐生离开上河村时,还是把赵太太和赵秀茹都带走了。
毕竟当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赵太太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章家也不会由她任性,硬劝着女儿回去了。
一路上,赵太太没和赵桐生说一句话。
直到了家里,赵太太下车时,才突然问了他一句:“赵桐生,你干这些缺德事,就不怕报应到儿女头上?”说着,她抬腿迈进了门槛,扔下了赵桐生。
连着收麦子到开铺子,刘氏也跟着忙的团团转,也就把陈长青那事儿放下了。
这之间,陈长青又来了几趟,都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