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老张到北京还账的人,除了向远林,恐怕没有第二个了。但为什么向远林不来和自己商量,要瞒着自己去办,现在自己打电话过去,他又不接,这里头一定有事。还有,吴三一直自认为和老张的关系很近,如果老张摊上事,也应该先给他打电话求助,怎么会打到向远林那去了?难道,那一次分道扬镳之后,向远林又私下找过老张?
吴三等了三天,依旧没等到老张任何的音讯,倒是他邯郸那个老下属打来了电话,告诉吴三,昨天向远林回了一趟邯郸的赌场,把场子的事给大伙儿安排了一下,说自己在北京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估计要耽误一些时间。晚上向远林就匆匆的走了。
吴三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准备了一大笔现金,找了所有能找的朋友,千方百计要把那个程三爷请出了和自己见上一面,也只有从他那里才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吴三放下手上的事儿,赶到北京,找了个旅馆住下,开始四处托人盘程三爷的道儿。在洒出去一大笔钱之后,终于有人出头坐东,请出了程三爷。
吴三知道想从程三爷嘴里套出实情并不客易,提前做了些功课,对他的性格,喜好有了一些了解。见面之前跑了一趟琉璃厂,化大价钱请了一尊明代鎏金的地藏王菩萨像带了过去。
果然,和吴三想的一样,上了点年纪,又是血雨腥风里闯出来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有些宿命的心态,对佛教造像那是很有眼缘。程三爷没什么客气话,拿过佛像翻过来掉过去地端祥,看得出,有些爱不释手。
再开口时,语气和缓了很多,“常老板,你的事儿东子跟我说过了,你也是道上的人,有些话我就照直说了。”
吴三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告诉程三爷,他关心的只是老张的安危,至于其它的事他并无兴趣,更不会乱打听,请程三爷尽管放心。
程三爷点了点头,端了酒杯敬了吴三一下。“吴老板,我的场子只是接了个柳儿活,输赢都有三成的水抽,而这个活儿对付的就是你那姓张的朋友,你明白就行,我话只能说这么多了。”
“柳儿活”是行里的黑话,意思就是别人借赌场的场地,设局下套,黑其它赌客一笔,这不同于私下的赌局,赌场有义务保证赌局的公平,当然,赌场收了某一方的好处,自然另当别论。按规距,要给赌场两成的分利,而算计老张的人给到赌场三成,手笔算是很大的,一定还会有其它的附加要求才对。
但细节此时不好细问,吴三连忙端起酒杯,郑重说道,“程三爷的义气圈儿里哪个不知,您上回电话里说,有人把欠赌场的钱还了,老张也就放回来了,可我却一直没见到人,这次来不瞒您,现钱我是带足了,就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不知程三爷有没有老张的消息?”
这问题似乎在程三爷的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他叹了口气,说道:“吴老板,人我确实放了,既是柳活儿,我只关心我那三成的抽水,水到了,人我扣着也没用不是?我不知道你和那老张是个什么关系,但我那天在场子里第一次见你那朋友,就有点儿后悔接这活儿。有点儿伤阴德。”
程三爷一口把杯中的酒干了,脸上微微返出了些红光,又接着说:“平时用场子的,都是赌客之间的恩怨,吴老板,您也干这买卖,咱只管场子内的事,场外有天大的事与场子无关,是吧?可这老张一不是赌徒,二不是什么富商,让他欠一屁股债,何苦来的呢?”
程三爷的话这回出乎了吴三的意料,老张不是富商,这谁都看得出来,可他不是赌徒?如果老张下了场子,他天赋异禀的算牌手段一施展,就算没有震慑全场,也不至于让人当了菜鸟?难道是老张跟本没有记牌,算牌?可上百万做赌注,也许一局就倾家荡产,老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