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安北显然意识到我的尴尬,抬头冲我笑了笑:“常先生,嗓子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天意使然,怨不得旁人。上不了台,我还可以写本子,编新戏,带徒弟,我是早看开了的,不说这些,还说刚刚白莲教的事,你觉得他们请神的仪式,真的是来源于鲁南皖北的地方戏?这些戏种会和攞教有关系吗?”
我们重新回到一百多年前纷乱的历史中,但我心里却意识到,刚刚胡安北的话里,听上去是一种自我开导,但总让人隐隐觉得他内心里的不甘,将未了夙愿归于天命的,往往并不是真正想开的人,至少历史上这样的抑郁者比比皆是。但不管怎样,他依旧热爱京剧,并努力用其他的方式奉献这份热爱,这份情怀足以让人敬重。
我们一路谈下去,时间很快过了十点。我家里的客厅并没有挂钟、座钟之类的计时工具,大家兴致正高,没人注意到入夜已深。但也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里屋轻轻的传来了铜铃撞击的声音。
(稚子弄影,不知为影所弄;狂夫侮像,不知为像所侮。化家者不知为家所化,化国者不知为国所化,化天下者不知为天下所化。三皇,有道者也,不知其道化为五帝之德。五帝,有德者也,不知其德化为三王之仁义。三王,有仁义者也,不知其仁义化为秦汉之战争。醉者负醉,疥者疗疥,其势弥颠,其病弥笃,而无反者也。--《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