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修又过来邀请靳楚禹与她同台演出。
靳楚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白筱修拉上台去。几名下人抬上来一只巨大的四方铁箱子上来。靳楚禹跳进箱子蹲下卧倒,箱盖覆下来,白筱修用一块红色绒布盖住箱子,嫣然一笑便开始往箱子上预留的口子上横七竖八地插进锋利的剑。
台下观众原以为不过是打浑斗趣逗老爷子开心,赫然见到真刀真枪,有些惊骇,皆屏心静气坐着,大气不敢出一口。白筱修将插满剑的箱子转圈,前后左右,让观众看了,然后取了剑,拍了两下手,箱子重新打开。
毫发未损的靳楚禹自箱子里站起来,朝观众鞠躬,冷不妨后台又跑上来七八名唱戏的角儿,一人端一杯酒,抓了靳楚禹死灌。靳楚禹左拥右抱,来者不拒,下台时已面红耳赤,脚步趔趄了。众人这时大舒一口气,心道,这小子,艳福不浅。
白筱修上来谢幕,掌声越加热烈。
(三)
靳楚禹只记得那一日自己被人拉着灌了许多酒,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他无从知道,这一夜家中到底发生什么。他只知道父亲当着众亲友的面,解除了他和白筱修的婚事。下人们又偷偷议论,这白筱修果然是个厉害角色。靳德新老爷子丧偶不久,尚未续弦。做靳府当家太太肯定好过做少奶奶,何况靳大少是那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靳楚禹听了,只是轻轻一笑。于他而言,名声与官权都是浮云过眼,他信仰的只有金钱。他深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这飘摇乱世,政权不能千秋万代,远没有真金白银来得痛快真实。数年来,凭着敏捷身手,精准枪法,以及县长独子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一跃成为徽州从未失过手的金牌杀手,连杀手中介白云茶庄也因为他,赚了个盆满钵满。真正叫他恼怒窝火的是那一夜前来赴宴的桂系军阀钱师长被人杀死在归家的途中。
钱师长的人头,在行内早已叫出了三万大洋的高价。他踩了点,布了局,欲借着父亲寿宴这绝佳机会动手。却偏在这时,杀出个白筱修,占了先,夺了财。
这次交锋,让他窝火,却又无奈何。
而白筱修却似乎愈加风声水起,德新老爷御笔一批,将她调往WH县县政府任机要秘书。家里的仆人管事们全都费尽心机去巴结她,一口一个白秘书。白筱修仍是低眉浅笑,行事谦卑,把个德新老爷哄得春风满面团团转,靳楚禹几乎觉得忍无可忍。
(四)
白云茶庄里,铁观音泡到第七泡,茶香犹在,茶色却已经淡得没了颜色。茶盘上整齐地放着七道茶,靳楚禹端了一只,放于唇边轻闻,皱皱眉,将碗重扔回桌上,手带着几分力,那碗就翻了,大半盏茶汤洒在梨木桌上。
茶庄老板慢条斯理地踱过来,一脸笑意。靳楚禹铁青着脸站起身,弹弹青色长袍上的小褶皱,道:“老海,你未免太不够意思,都是老相识,你知道我从来只要顶级货,如何用这种低级货色来搪塞我?”
老海仍是笑,自货架上拿下一只精致的纸茶盒,不紧不忙地开口:“靳少息怒,最近世道不好,好货进不来。昨天我拼了老脸才抢到这批货。要不要,你自个儿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他将那茶盒塞进靳楚禹手里,又凑到靳楚禹的旁,悄声道:“听说你家那白秘书最近锋头很劲,有赚头的生意都让她抢跑。要不你跟你家老头说说,将她调离芜湖?只怕老爷子眼中只有一个白秘书,早忘了你这大少爷了。”说罢,老海意味深长地看了靳楚禹一眼,嘴角瞥出一个冷笑。
靳楚禹有些气短,想分辩几句,却也无可奈何。抬脚出了门,日头已经很高,晒得人发昏。
(五)
夜里,靳楚禹打发了丫头婆子们去休息,闭门将那茶盒里的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