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语气讨论将要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吗,肖恩,密谋份子想出了一个有趣的行动方案,”他嘲弄的说,“执行计划的人挖掘了一条通往总督府的地道,它一直延伸到总督阁下的卧室下方,然后他们在那里安放了许多炸药。”
说完,他转了回来,微笑着,向奥康纳示意到。“想象一下那些如同戏剧一样的画面,密谋份子的秘密会议,黑暗中谨慎又努力的挖掘地道的杀手,被小心翼翼的堆放起来的炸药,点燃的导火索,还有微弱的火光中的兴奋面孔……”
“最后就是,”奥康纳举起右手,做了一个炸开的手势。
“Bang!”
爆炸惊动了广州城内的每一位居民。它是如此的响亮,地面的震动又是如此剧烈,以至于不少人以为自己居住的城市再度遭到了进攻——虽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为什么攻击会从城市内部开始,以及是什么人发动了攻击——慌乱的民众从屋子里冲出,一边四处张望,查看是什么地方发生爆炸,一边向同样慌乱的邻居打听消息,交换各自已经掌握的信息,然后争论。很快,整座城市就陷入了一片纷乱的嘈杂当中。
在这片嘈杂当中,也有一些完全不同的声音,它们的主人拥有绝不能在公开场合显露出的激动情绪;而在所有拥有这种情绪的人里,史坚如绝对是最激动的一个,因为,作为暗杀行动的负责人,他带领三位同志挖掘了通往德寿的卧室的地道,并且亲自将一百斤炸药送到那里,最后亲手点燃了导火索。
成功处决一位满清政权的高级官员,而且是整个同盟会第一位获得如此成就的会员,对于一位只有二十一岁的、没有一点秘密活动经验的、以及没有杀过人的年轻人而言,这显然是非常了不起的巨大成就。
史坚如从未像现在这样兴奋过。
“成功了!成功了!”他抓住一位同盟会员的肩膀,高声喊到,“我们成功了!我们杀死了德寿!”
“是的,我们成功了。”那名同盟会员赞同的叫了一声。与史坚如不同的是,他仍记得自己是在广州,一座满清控制的城市,而不是安全的、英国统治的香港。他控制了自己的音量,并且试图提醒自己的同志,遗憾的是史坚如完全没有听见。
或者他听见了,但是根本不在乎,或者就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成功了,德寿死了,革命万岁!”他跳到一张桌子上面,近乎狂热的、用最大的音量宣布:“诸君,这是我们的一小步,却是整个同盟会的一大步!”
他的动作吓了其他人一大跳——在他们的印象里,史坚如应该是一个异常文静的、传统的读书人,而且他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常常生病——匆匆忙忙的,几个同盟会的同志冲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他拉了下来,顺便捂住他的嘴。
但是史坚如还是把最后一句话喊了出来。“德寿已死,惠州起义定然取得成功——”
“你太激动了,史君。”有人斥责到,“革命尚未取得成功,惠州起义还未开始,你不应该如此大声喧哗。如果被密探听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山田先生,这里的都是革命同志,哪里来密探?”
“我是说,如果——”
“如果也不行。这是暗示革命同志中存在朝廷的密探,这是绝不可能的,是对在座诸君的污蔑!”
“愚蠢!”
“而你是在胡说八道!”
一场莫名其妙的争吵立即开始了,并且很快演变为地域和人身攻击。有几次,一旁围观的其他同盟会员试图阻止这场滑稽的闹剧,但是没有人取得成功,反而让争吵变得更为激烈,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