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去,永远都是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的话,听了也是烧耳朵。
杨隽此前对若虚真人的观感不错,觉得这是个励志偶像,除了没有拿下玄天门宗主这个位置,其他哪个当面来说,都注意称得上人生赢家。
现在,这位教导主任竟然要剥夺他的受教育权?不仅不应该是氓山真人的弟子,还对玄天门百害而无一利?这也太毒了吧?
他朝着若虚真人一笑,问道:“真人是觉得我资质粗陋,不堪为玄天门弟子?”
“非也。”若虚真人牵牵嘴角。
他看着杨隽,神情没有上位者对于普通弟子的俯视,非常地认真:“你虽三年于灵修上毫无进益,但至武试前已是炼体五重,天生一副强悍筋骨,更是玄天门中无人能匹。”
“如今经脉灵窍已通,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听到若虚真人的话,沈却眼中难掩惊讶。他不由再次审视落后氓山真人一步而站的少年。
也是这一打量,他才发现,原先那个男生女相又怯懦沉默寡言的楚恪,已经一去不复返。出现在人前的,是安静时无人注意,而一举一动又皆能引人目光的俊秀少年。
小小年纪,垂下眼睑,便能完美地掩盖浑身气息,一旦抬眼,眼底便是一片湛然神光。他似乎没有因那些年受到的种种虐待而变得阴沉,也不似一些同龄的少年那样跳脱。
如果以沈却的眼光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心性极好的少年,应是一个可塑之才。
当然,如果这个叫楚恪的少年不是有那么复杂的家世的话。
杨隽挑了挑眉。
他不偏不倚地迎着沈却的目光回视过去,然后问若虚真人:“那是……因为我的出身?”
因为沈却与楚彦慈有旧仇?这个理由不怎么站得住脚。毕竟,若虚真人还曾经夸过楚怿。而且,楚怿还被衡一真人收为亲传弟子。
杨隽笑着,半真半假地道:“玄天门里姓楚的,可不止我一个。”
若虚真人何等样人,沈却也不是吃素的。二人都听出了杨隽的未尽之意。
若虚真人摇头:“此时与楚姓无关。”
杨隽就不再说什么了。
若虚真人没有必要骗他。不是因为他姓楚、叫楚恪,在他自己身上,杨隽已经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了。
他看向氓山真人。那或许是,若虚真人和氓山真人之间的事情?
氓山真人对待自己嫌弃的人,一贯以打发苍蝇的态度对待之。
他挥着肉呼呼、饱满光滑,皮肤比脸皮滋润了好多个度的手,冲若虚真人道:“行行行,话也说了,屁也放了,该上哪上哪罢你!”
杨隽看若虚真人涵养是真好,或者说,心计果然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要是氓山真人这儿跟他说,他一准回呛。
若虚真人愣是半点不满也没有,恭恭敬敬地朝氓山真人行礼告退,最后还不忘强调一句:“师叔您的寿数还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说完还深深地看了氓山真人一眼。
杨隽却知道氓山真人似乎很忌讳有人跟他说命长命短的事情,一说他老就会跳脚。若虚真人虽然说的是“寿数还长”,但杨隽想一想,这话在氓山真人听来,估计怎么也不算是好话。
氓山真人眼神顿时一厉,毫不客气地朝若虚真人补刀:“你也没想到自己救蛇不成反被蛇咬罢?原本是想养条听话的狗,结果是头白眼狼。怎么着,被咬着手了罢?”
氓山真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轻声说了一句:“若虚谢师叔教诲。”
然后带着面有不甘之色的沈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