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哪里来的贼秃驴,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破戒吃荤!”
不智和尚听到了柳二爷的话,但他的心思全都在那鸡头上面,也就没去搭话。
柳二爷自讨没趣,便起身向不智和尚走去:“贼秃驴,你竟然敢不理你家二爷!”
不智和尚把那鸡头吃净,抬眼瞧了瞧柳二爷,不发一言,又低头认真啃起鸡脖子来。
“嘿,是哑巴,还是聋子啊?”柳二爷见桌上的烧鸡还没怎么动,便伸手扯下根鸡腿。
“别动,那是我的!”阿飞说着,用筷子重重打在柳二爷手背,那根烧鸡腿便又落回盘中。
“他娘的,你小子想找死吗?”柳二爷揉着被打红的手,破口大骂道。
阿飞指着柳二爷桌上的烧鸡道:“你自己桌子上明明有,干嘛还要拿别人的?”
“二爷我就喜欢拿别人的,不可以吗?”柳二爷瞪着眼,举起拳头,便要往阿飞身上打去。
一旁的不智和尚见了,猛地站起身来,擒住柳二爷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堂堂男子汉,为了一根鸡腿,竟和小孩子动手,羞也不羞!”
那柳二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本想冲上去赏不智和尚一顿老拳,但定睛一看,见不智和尚长得异常高大,又面生凶相,心中惧怕,只好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道:“你……你个贼秃驴!你竟敢推我,你可知道我……我是谁吗?”
不智和尚见柳二爷方才起身那一下,动作还算利索,似乎是练过功夫,于是便在心中暗思道:“俺们潇湘派的江掌门就在这岳州,难不成这个浑人是他的徒弟?那俺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这般想着,不智和尚便骚了骚头皮,大着嗓门问道:“你是谁啊,俺是外地人,不认得你。”
柳二爷眉毛一挑,得意道:“哼,原来是外地人,难怪不认得我。和尚,我告诉你,我便是——”
“哎呀,小老儿来迟了!小老儿不知柳二爷大驾光临,真是失敬,失敬啊!”柳二爷的话尚未说完,那饭馆的掌柜便已一路小跑地进大堂,高声嚷道。
“他娘的,你可终于死出来了!”柳二爷见掌柜的来了,便不去理不智和尚,走回原来的座位,对掌柜的说道。
“嘿嘿嘿,有事耽搁了下,二爷莫怪,二爷莫怪。”掌柜的躬身赔礼道,“小二,你快给二爷上些好茶来!”
“不必了,茶就免了,我拿了钱就走!”柳二爷倚着桌子,拨弄了两下盘里的烧鸡,慢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钱?”掌柜的愣道。
“什么钱?你问我什么钱?你是在跟我装傻充愣是吧?”柳二爷敲打着掌柜的那灰白脑袋,大声嚷道。
阿飞见柳二爷动手打人,心中不悦,便想插手,却被不智和尚拉住道:“阿飞兄弟,咱们且等等看,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只听那掌柜的哭丧着脸,哀求道:“二爷别打,小老儿真的不知道啊,还请二爷明明白白地告诉小老儿一声,也让小老儿知道为啥挨了二爷的打。”
“哼,好,那我就和你说明白了,省得日后你在背地里嚼舌头根!这渡口附近各商铺每月交给我们洞庭十三水帮的例银,你这个月交了吗?”原来这个柳二爷,是雄霸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洞庭十三水帮的帮众,难怪他的行为举止会如此倨傲不恭。
“原来是说例银啊,银子我早就交了啊,老龙头辛辛苦苦地保我们一方平安,我们才能有口饭吃,这例银我怎么会不交呢!”掌柜的缩着脑袋道。
“放屁!”柳二爷拍着桌子怒道,“你他娘的交给谁了?我怎么一文钱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