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谌看得有多么可怕。
但这次不一样了……
一看到屋里的狼藉。李思炘一把抓住安郡王妃的袖子:“娘,我没想那么干!这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安郡王妃安慰他。她现在想的是,这件事情应该怎样收场呢?
刚才看见的人那样多,不……就算没有这些人看见,李思谌肯定也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想到李思谌,安郡王妃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李思谌一直没有露面。
他去了哪里?
回了前院书房的安郡王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世子去哪儿了?”
回来的这一路上,安郡王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多关窍。再加上王妃的反应,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想通了整件事,并没有让安郡王感到轻松。
正相反,怒气渐渐褪去,他却由衷的感到一阵心惊和悲凉。
这就是他的家,是他的妻子儿子们做的事。
妻子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贤惠温和,可安郡王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世子……
这个儿子的手段和狠辣,更让安郡王隐隐感到后怕。
他是怎么看破了这个设计,又顺势把思炘拖下了水?这个儿子能力心计手段样样
不缺,如果他这次要对付的不是思炘而是自己,那自己能躲得过去吗?
妻儿互相算计,妻子想把他这个一家之主当成傻瓜一样愚弄,而长子根本连应付他一下都懒得敷衍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旁的管事杨得鹏端了一杯茶过来,轻声唤:“王爷。”
安郡王抬起头来。
杨得鹏暗暗心惊。
这么会儿功夫,王爷怎么看起来疲态毕露,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没寻着世子……应该是不在府里头。”
安郡王又过了大半天没作声,就在杨得鹏心里忐忑想开口的时候,安郡王低声说:“我还没有死,他们就闹成这样。将来我要是一闭眼走了,这府里会成了个什么样?”
杨得鹏可不敢接话。
他虽然是安郡王的心腹,可是毕竟还是个下人。安郡王这话,他是不能接的。
安郡王其实也不是想跟他讨主意,更象是自言自语一样:“我就怕这样……可是事情还是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了。是不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前妻亡故的时候,安郡王自己还性情未定,除了吃喝享乐,旁的事情都不挂心。他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做父亲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失去了母亲的儿子。
现在回想。他好象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念的什么书?跟什么人学的武?第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他是怎么得到了皇上的信重,一步步的越走越远的?
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继室说长子对她无礼。对弟弟妹妹也没有亲情,恐怕他将来不能善待手足,他把请封世子的事情一推再推,拖到了不能再这样含糊的时候。还是递了请封的折子。
可是他这样做,并没有讨得什么好处。皇上在万寿节时对他仍旧不理睬,长子成了世子,也并不感谢他的成全。继妻陆氏和她的三个孩子,更是从此和自己离了心,简直里外不是人。
今天晚上的事。等于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往后这父子间、母子间、兄弟间、婆媳间……该怎么面对彼此?怎么在一起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
杨得鹏也把今天晚上的事从头到尾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