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潇湘馆的后墙外,二十辆马车一字排开,几乎占了大半条街,十几个苦力源源不断地把一袋袋的粮食从潇湘馆扛出来搬上马车,每辆马车只装了一个底儿,显然周福荣十分谨慎,完成了胡一飞交给的任务后才下令装车的。
只是,那些苦力看起来却相当眼熟,原来何冲的动作更快,趁周福荣的心思放在下毒的当口,将苦力全部换上了辎兵营的弟兄。
“这么兴师动众的,官府为什么不过问呢?”羽飘翎好奇地问道。
“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人愿意管闲事,何况报到官府,自有关威撑腰。”
常威边摆弄着颜如玉从胡、来二人身上搜到的腰牌边解释道,那腰牌是熟铜所制,首有圆圜,系着红丝条,正面鈒虎头,维妙维肖。
虎头下是篆文‘守卫’二字,背面则是两人的姓氏,腰牌虽说精致,却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关威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显然它大有来历,可惜常威与何冲都不是浙省的官员,只好日后再说。
正寻思间,何冲转到常威近前,埋怨道:“大少爷,你怎么这么慢,大伙儿都等着你那边的结果呢!”
不知道羽飘翎、青鸾方才是怎么和何冲说的,想来没什么好话,常威不由得瞪了二女一眼,羽飘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青鸾眼中却颇有哀求之意,似乎是不愿把中毒的事情公开出去。
“来护儿这厮的武功比你想象的还强呢!”常威总要解释一句,随即下令道:“抓周福荣!”
周福荣比想像中难缠了许多,好在何冲是刑名高手中的高手,捕捉犯人心理活动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最后总算用他的小妾攻破了他的心防,不仅把与倭寇交头的地点供了出来,而且宋廷之的下落也有了眉目。
“定海……招宝镇,在这里了!”何冲找了半天,才从地图上找到了交货地点:“离宁波府大概五六十里的样子,马车快点跑,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好赶得上接头时间。傅希爵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这儿,观海卫,离招宝镇大约一百二十里,急行军两个时辰差不多到了。”
常威指着地图道,再一细看,又摇了摇头:“这两地之间没有官道,时间恐怕还要久些。”
“这么说,加上给他送信的时间,傅希爵动作再快,也要比我们晚到四个时辰。”何冲沉吟道:“周福荣说,上次运粮,冲田为了安全,派了一百多名倭寇接应,这次虽然熟门熟路了,接应的人也不会少太多,情况不妙啊。”
“要是在军营,我先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
常威瞪了何冲一眼:“以有心算无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三十对一百,还有咱们九个高手在,还打不过倭寇干脆跳海得了。”
“何况倭寇虽然侵略成性,却不敢在一地久留,上船下船,必有所隙为我所乘。我倒是担心,冲田壮士断腕,舍弃一部,避免与我等纠缠,剿倭营可就又白来一趟了。”
马车出发的时候已是子夜,有了关威的照拂,很顺利地出了城。马车夫自然换上了辎兵,在军中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运送粮草,此时干起了老本行自是得心应手,虽然天色漆黑,可马车依旧跑得又快又稳。
常威扮作了此行的主事,老何换上了苦力的衣服,颜如玉、羽飘翎、青鸾则躲在了马车上的粮垛里--她们就算再怎么化妆,也和车把式的形象相差太远。
因为怕周福荣临阵反水坏了大事,便把他和几个同党打昏锁在了他在潇湘馆的住处,虽说天一亮他可能就被人发现,但那时候头疼的该是他自己和关威了。
辎兵们知道很快要打场硬仗,自觉地轮换休息;常威强迫三女睡了一觉,自己也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