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听唤转身看向那个小太监,映秀见他独身回来,狐疑道:“陛下呢?陛下怎么没来!”
小太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与桃戈道:“陛下说淑媛死了,他很悲恸,不忍看见淑媛,还说淑媛的丧葬之事,一切从厚,全权交由张贵人打点。”
桃戈闻言不禁狐疑,陈淑媛死了,司马曜岂会悲恸,又岂会不忍过来看她。
“知道了,”她转过身垂眸望着陈淑媛的尸体,却见她的脖子下面渗出一些血,当即起了疑心,她本就对陈淑媛失足溺水之事有些怀疑,而今又见陈淑媛脖子后有血迹,当即像是抓到了证据一样。
倒不是她惋惜陈淑媛死了,是以一心想要查明真相,只是陈淑媛坏事做尽,她想知道,除了她,还有谁也一心想要她死,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杀她。
桃戈不由自主的看了席平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席平就是凶手,可转念一想,席平刚到长信殿没几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是断断不敢对陈淑媛下手的,她不敢冒险,亦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虞容华与魏充华也已死了,连续三天早上发现尸体,这足可以视作连环杀人案。
倘若真的是席平杀害陈淑媛,那前两条人命,可都摊到她头上了。
“把她的尸体翻过身来。”
司马德文闻言自动退后,映秀却仍跪地不起,还道:“淑媛都已经死了,贵人还不容她安宁么!”
侍卫无奈,看向桃戈,桃戈给他使了个眼色,侍卫这便强行将映秀拉开,另一个侍卫去给陈淑媛的尸体翻了个身。
桃戈望见陈淑媛后脑勺上的血痂,思忖着,后脑勺受重击,果然是死了之后才被抛尸华林园。
尸体入水浸泡略微肿胀,难以辨别死的时辰。
桃戈望见那伤口,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毓秀,当年那个司马曜专门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被周禄用拂尘重击后脑勺,死后抛尸御河。
而今陈淑媛亦是后脑勺受重击,死后被抛尸御河。
桃戈转头看向玉浮,给她使了个眼色,玉浮意会,这便上前查看伤口,细看一番,未几,折回身来与桃戈耳语道:“是拂尘。”
桃戈微愣,果然!果然是周禄!是司马曜要她死!
她顿了顿,道:“既然如此,那就厚葬了吧。”
玉浮闻言微微一愣,她不明白桃戈为何不追究真凶,莫不是知道凶手是何人?
桃戈说罢,看向席平,道:“席平,丧葬之事,本宫交由你着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椒房殿知会本宫。”
席平听言颇是狐疑,却也应道:“是。”
桃戈这便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玉浮忽然唤道:“贵人。”
桃戈自知她想说什么,面无表情道:“不必追查了,是陛下。”
玉浮闻言一怔,却也不曾再多询问。
陈淑媛当日便入殓,棺椁被送往太庙,照旧例,安放在太庙七日,七日后下葬。
棺椁在太庙的这七日,除了司马德宗与司马德文照礼数在太庙披麻戴孝,便唯有顾修容去过一次,烧了些纸钱,拜了四拜。
除了他们三人,便再也无人给陈淑媛烧纸钱。
而司马曜,连太庙的门都不曾进过。
至于长信殿的一众宫娥内监,照礼数,只能跪在长信殿为陈淑媛哭丧,亦不得踏足太庙半步。
七日后的早晨,长信殿的一众宫娥内监还跪在正殿哭丧,忽然有二十四个内监抬了十二口棺椁到长信殿外。
那十二口棺材在长信殿外整整齐齐放了两排,殿内宫娥内监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