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才收回目光,道:“倘若真的是陛下的意思,我自不会叫你为难,可陛下赐死,没有圣旨,你又如何能叫我信服。”
“原来姐姐要圣旨,早说呀,”桃戈说着望向玉浮,玉浮便自袖中取出圣旨,交与桃戈,桃戈悠悠然将圣旨支开,而后方才给王法慧,语道:“姐姐可得瞧清楚了,陛下的字迹,你应当认得。”
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也确是司马曜的字迹,王法慧本该信了,谁想她将圣旨重重搁置在几案上,道:“陛下出宫狩猎,两个月未在宫里,试问这圣旨是何时所拟!”
“自然是陛下出宫狩猎前。”
“既然是两个月前,那你为何现在才过来!”
桃戈笑得从容,道:“你早该去了,我不过是想留你多活几日。”
“哦?”王法慧依旧不信,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桃戈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踱步在她跟前,道:“素闻太原王氏个个皆非贪生怕死之辈,琅琊王妃当年自刎而死,不曾贪恋人世,你这个做堂姐的,反而扭扭捏捏,真是笑话!”
王法慧噗笑:“那个贱人,害我到如今这般田地,她早该去了!”
桃戈侧目瞧着她,道:“分明是姐姐你插足在先,又岂能怨恨她,她已尝了苦果,你也该下去陪她了不是?”
“陛下视我如命,你如今想杀我,不怕他回宫后怪罪于你?”
“怕?”桃戈冷笑,道:“我何时怕过?我躺过棺材,睡过皇陵,鬼门关前走过无数回,早已是半个身子入黄土的人,还有什么该怕的!”
是,她确是走过无数回鬼门关,那时在王府,刘氏与萧氏哪回不是将她往死里逼,亏那萧氏还是她的嫡长姐!唯有琅琊王妃待她颇好,不,她也是个表里不一,阴狠狡诈之人,当年不过是她错信了她!还有在宫里,席平和陈归女又有哪回不是将她往死人堆里推!
就连她最是信任的子霁姐姐,竟也几次三番置她于险地……在这个世上,除了玉浮,还有谁是值得她推心置腹,义无反顾的去信任的!
桃戈回过身,望着她,道:“倒是姐姐你,十年前便该入土为安的人,苟活至今,还是那样贪生怕死!”
王法慧却也有理有据,“蝼蚁尚且偷生,我为何必须得死!”
“没有为什么!”桃戈侧首,唤道:“玉浮!”
玉浮听唤,便走至王法慧跟前,端起酒盅毫不犹豫的将牵机酒往她口中灌,任凭她挣扎也是徒劳。
桃戈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她,道:“每每陛下不在,宫里头便要乱成一锅粥,当年席平勾结陈归女当着众妃嫔是面说我腹中的孩儿是野种之时,陛下也不在宫里,才叫她们有机可乘,害我小产,险些丢了性命。我知席平听了你的教唆,如今便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为过吧。”
说罢,王法慧也已饮下毒酒,她已面色发紫,七窍流血,模样甚是怖人,桃戈仍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王法慧指着她,咬字不清骂到:“你……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她至今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年明明已经离开了司马道子的掌心,却还是回了王府,所以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才会有今日这般铁石心肠。
桃戈永远记得司马道子是如何欺骗她的,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她躺在血泊之中看着他,而他望见她,却还笑得那样开心。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承受过一次,这辈子,便绝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而这一切苦痛,都源于这个女人!
如今大仇已报,心愿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