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依莎忽闪着她浓密的睫毛,“他说……这里是我的故乡……”
说罢,她大概是缠着巴图尔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撇下俞悦和卓凡。俞悦和卓凡听不懂维语,只好苦笑一下,任由他们俩人远远地落在后头。先去旅店了。
阿慎躲在一边,看着热门走远。想起刚才扑克脸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对自己羞辱,就火不打一处来。在吐鲁番的时候,扑克脸不是喜欢这个姑娘嘛,自己借此调戏她一下,就当是报了刚才的仇了。他刚想跳出去,却听背后传来扑克脸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阿慎被扑克脸莫名一吓,直抚住胸口做惊魂未定状,“我说大哥,你别总是这么神出鬼没行不行,这要在荒山野岭,很容易吓死人的。”
扑克脸正视着阿慎,目光清澈,认真问,“你经常出入荒山野岭吗?”
阿慎鄙夷地看了看扑克脸,“你的语文是打扫的阿姨教的吗?这叫打比方懂不懂。不跟你说了,老子饿了,这有没有吃的?”
扑克脸从兜里取出一个馍馍,递到阿慎面前。
阿慎一扬手,把馍馍打飞,只觉饿地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一想,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着智商比较低,但是身手好,自己对他不能动粗,“我想吃烤全羊。”
“这里没有烤全羊。”扑克脸说完,就把馍馍捡了起来,掸掸上头的灰,坐到石垣上啃起来。阿慎仰头看着扑克脸这姿态,啧啧两声,“你那扑克脸的面瘫表情,和这橙黄橙黄的夕阳和戈壁还真是搭调。”说罢,也跳上石垣,摊开手,“分我点吧。”
夕阳西下,俞悦放下行装,把卓凡送出门。望向西边昏黄的光线下灿灿闪光的戈壁,不远处的石垣上,有两个男人背对着她并排而坐。这景象,倒快要让她忘记前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了。第一次她觉得这么轻松,原来就算是荒漠,也可以在关键时候让她忘却烦恼。
只是,她依旧挂念阿慎。
想到这里,她忽而想起口袋里的纸条还未及打开。那张只看折叠封面就能让她心跳骤停的笔迹,不是阿慎的又会是谁的呢?以至于她第一眼看到过于激动,竟还没将纸条打开过。她摸摸口袋,纸条还在,她将纸条摸出,打开。五个字让她心惊。
“小心巴图尔”
俞悦脑袋轰地一下,窗外黄灿灿的夕阳照在她脸上,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切。什么意思?巴图尔,是与他们随行的导游巴图尔吗?一路上,巴图尔都尽力在帮助他们,为什么阿慎要自己小心巴图尔?
一下子,一百个一千个疑问涌进俞悦脑袋。未及她仔细思考,门被打开,玛依莎长舒一口气,疲惫地扑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喃喃道,“俞悦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
良久,水被递到玛依莎的手边。玛依莎蹦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俞悦的脸色说不上的难看,“刚才你和巴图尔都说了些什么?”
玛依莎当然没有在意到俞悦语气沉沉,轻松地说,“巴图尔跟我说了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
“什么?”
玛依莎脑袋一歪,鬓角的发丝垂到脸颊上,“记得我每次见他,到傍晚的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夕阳下,和他道别,然后回家。”她努努嘴,朝向窗口射进来的夕阳光。
“你家在村上什么地方?”
玛依莎皱眉摇头,“不记得了。”
“巴图尔也不知道吗?”
“巴图尔的家在吐鲁番,他只有跟他爸爸来村庄送东西的时候我们才会见面。他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家在哪里,也没有送我回家。我记得,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