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为如何?”
“为了表达对誓言的诚意,我女儿女婿可用血歃誓。”辛夫人对鲁世子使个眼色。
鲁世子昂然迈前:“自然!……但我要说,吕侯公主如三年内归来,我鲁国断断不能咽下今天这口气!定与你晋国一战!”
“届时我代晋世子奉陪!”景昭不畏。
穆天子还在玩味:“查无可查,追无可追。……时下情形,毛伯的办法倒不失公允。晋世子觉得呢?”
上光不作表示,可有一滴泪滑出眼眶。
“原来……”半晌,他凄然道,“原来小臣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歃血用的金盆已经悄悄被呈上。鲁世子气哼哼地割破手指。
苏显明白:“你们!这是早设计……”
“显世子,你住口!”太子伊护喝止。
穆天子不动声色:“上光,我做主了,你快与鲁世子立誓吧。”
寺人捧着匕首,递到上光眼下。
上光接过。
“对不起。”他转向陈公澜戎、景昭,“辜负你们了。”
苏显有所感悟:“上光……”
上光握一握苏显的手:“我最珍贵的朋友,谢谢你如此不辞辛劳,不惧污秽,我欠你的,太多……”
“……”苏显松开他,“……上光……”
“歃血?”上光面向穆天子,“好啊。不过……”
他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右胸,出乎众人意料地刺了进去!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洒在穆天子座下,像是揉碎了一地仲春的桃花……
“啊呀!”“我的天!”“快来人!”一堂诸侯叫的叫,跑的跑,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景昭搂起快倒下的上光,望着自己教血染红的掌纹,哭道:“你有病未愈,这又何苦!”
“指天发誓,歃血为盟。”上光气息微弱,话却坚决,“临风生死一日不明,孰冤孰罪一日难定;三年后,纵然倾国之力,也要取恶人头
颅!而我,将永生不入镐京!”
言毕,摆脱景昭,踩着自己的血迹,踩着青阳堂斜照的霞光,融入迷蒙暮色……
心怀清正,以为天下皆明;身赋猛毅,以为天下皆勇;不谙世道,明暗并行;不谋人心,善恶共存。
从前种种少年的理想与意气,在现实面前是一场浮梦;要做强大到能真正守护住自己誓言的人,必须从脚下开始……
穆天子二十年新正,晋世子上光出镐京。
他在汗青留下的记载,也快要到尽头……
骊山。
雨又下起来了。很大的雨。
它狂暴而愤怒地从天空的阴霾中呼啸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洗刷世间的一切,无论洁净还是污秽。
宗周附近的华山在这场说不清预兆着什么的雨中被冲塌一角,奔涌的泥石流沿黄色的山脊滑下,挡住了进出镐京的必经之路。
晋世子满载着悲伤的队伍出奔受阻,只好驻扎在这座王都附近的古老山麓。然而,队伍的主人拒绝进入天子特别吩咐提供的行宫住宿,坚
持一边指挥士兵们挖土开路,一边在雨地里露营。
诸侯前来慰问的使者络绎不绝。除了仇敌,无论是朋友还是无关痛痒的人,在这一刻好象都乐意成为周晋和解的桥梁,为达成目的,趋之
若骛。
“不要倔强啦,晋世子,先顺从天子的决定,再作计较啊!”“也许是场误会,难道晋、鲁两国不能再好好商量下?同姓之国嘛!”“天
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