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只好苦笑道:“你们休要起哄,苏大家神仙中人,唱的词清丽婉约,不带人间烟火气。我这种俗世萦怀之人可写不了。”
众人都望向苏雪,便见她落落大方道:“除非大人嫌弃贱妾了。”
“哪里哪里。”沈默摇头笑道,只好接下来这个差事,问道:“请苏大家点个曲牌?少字”虽然不算擅长此道,但八股文做得好,要诗得诗,要赋得赋,填个曲儿啥的,还不至于贻笑大方。
苏雪微微笑道:“什么曲子都可以,大人也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写好了给小女子就行。”
“那……好。”沈默颔首道:“容我回去想想,至少要配得上大家的歌喉才是。”
“那小女子就先行谢过了。”苏雪福一福,又给沈默斟一杯酒道:“多谢大人。”
“这个,不算是坏规矩了?”沈默接过那酒杯,两人的手指不经意轻触,竟然让他心里毛毛的。
“这不是敬酒,是谢酒。”苏雪微笑道:“与规矩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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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沈默便把苏雪与填词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对于成年人来说,逢场作戏是难免的,但入戏太深可以是大忌了。
又过两天,正是衙门休沐之期,因着天热,两口子也没出去,便在屋子里,肩并肩坐在地毯上,左手边搁着个什锦果盘,各色水果十几样;右手边搁着稍显散乱的几摞书,都是最适合休息时看的。
沈默拿一本柳三变的《乐章集》在随意翻弄,若菡则拿着本《笑林谐史》,一边看,一边轻笑,看到极好笑的地方,便伏在沈默肩头,咯咯笑成一团。
每当此时,沈默便忍不住问道:“有那么好笑?”
若菡擦擦眼角的泪花,指给沈默看道:“这个极好笑。”
顺着若菡所指,沈默见那条笑话说的是,宋军打了胜仗获得许多兵器,将它们回炉熔解,铸成秦桧夫妇的塑像,让他们双双跪在岳飞庙前面,任由凭吊者唾弃。
秦桧整天弄得满脸是痰,心里自然郁闷,一日趁着没人,骂他老婆'>道:“咳,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若是?”谁知王氏也不是个善茬,当即回嘴道:“啐,妇虽长舌,非老贼不到今朝!”
沈默不禁莞尔,笑道:“却也算是一对患难夫妻了。”说着突然冒出一句道:“若是将来我也被人铸成铜像,任由千万人唾弃,你可千万别陪着。”
“为什么?”若菡仰望着他问道:“不陪着你,我还能做什么呢?”
沈默轻抚下她吹弹得破的脸蛋,微笑道:“你最爱干净了,我可不忍心让你那样。”
“那……”若菡支着下巴,闪着双眸道:“那我就背对他们。”想一想又道:“对,背对他们抱着你。”
“抱着我干什么?不怕羞吗?”。沈默好笑道。
“给你挡住口水!”若菡紧紧攥拳道:“我夫君是大好人,谁也不许吐口水……”说着突然醒悟过来,小拳头捶着他的胸膛道:“你坏死了,学谁不好,非要学那五百年才出一个的秦桧。”
“我是一千年也出不了一个的沈默……”沈默轻轻摇头道:“秦桧也不一定能比得了。”
“好好的,干嘛说这些啊?”若菡撅起小嘴道:“你赔我好心情。”
“好好好,我赔给你。”沈默赶紧翻几页,随便找一个笑话,便读起来道:“某老翁高龄续弦,其子夜往窃听,但闻连呼‘快活’,频叫‘爽利’。子大喜曰:“吾父高年,尚有如此精力,此寿征也。”
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