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那一瞬间,依稀闪电般有看到师父坐在桌边的白色衣角。
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只抓住无限的虚空。
她看着幽若蹦蹦跳跳的跑回去睡觉,进的却是当初自己的房间。
绝情殿那么多间房,她却为何偏偏要住那一间?师父把她的东西都扔掉了么?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一片雪花落在她手心,冰凉冰凉,是彻骨的寒冷。
收回手,转而紧紧握住怀里的铃铛,握住那个他们师徒关系的凭证,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如今,她是不是应该把这铃儿也送给幽若呢?仰头,看着雪花漫天飞舞,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在树上对着房门呆呆坐了一晚上,雪越下越大。她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积雪,一动不动,仿佛变作雪人,和满枝桠桃花融为一体。
听着房内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脑中不断闪现的是当初在这庭前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手脚慢慢冰冷麻木,心冻到连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天快亮了,该走了。
她僵硬起身,抖抖身上的积雪,脚步虚空踉跄。突然轻轻一声铃响,迟钝的低下头望,见手中紧握的铃铛不小心从僵硬的指尖滑落在地。
……
檀香袅袅,轻烟弥漫。
房中白子画对着一碗桃花羹整整坐了一整晚,虽然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可是不想吃,也不想亲手倒掉。就好像回忆,满满一钵,不肯触碰,亦不肯遗忘。
万籁中突然听见一声轻响,犹如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匆忙几步打开门,却只看见空落落的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又幻听了么,为什么总有铃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白子画无力的倚在门边,手指深陷柱中。依旧清冷傲岸,孤高出尘,只是面色苍白,眼神中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神尊。”
竹染看着花千骨与雪花一同轻盈而又脚步虚浮的飘落在他面前,翻飞的裙角慢慢合拢,似乎没有重量般,林中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到竹染,花千骨茫然的抬头一笑,目光却没有焦点,眼神是绝望后的一片死寂,瘦弱单薄的身影看上去脆弱而悲哀,没有一丝生气。
想当初就算要死不活倒在他家屋门口,她也从没有放弃过。就算被他推下悬崖走投无路,她依然倔强的坚持着要活下去。可是小小一件白子画收徒的事,却能叫她丧失所有求生的意志么?
为什么?他不明白……
“你刚从长留回来?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去,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你怎么也来茅山了,是不是岛上出了什么事?斗阑干前辈他们呢?”
“他们都还在岛上,你们一直没回,也没传个信,前辈怕出什么意外就让我过来看一下。东方彧卿说你一个人去长留了,没被发现吧?”
“没有。”花千骨低下头,或许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被师父发现的,她想见他……
“岛上的人情绪怎么样?”
“一个个都是刚放出笼子的鹰,自然拼命想往天上飞。但是大多数人太久没动真气,刚回六界有许多都不适应,法力可能要十天半月才能逐渐恢复完全。他们也知道今不如昔,在蛮荒的日子也都过怕了,不想再回去,应该不会像清怜一样随便出去寻仇闹事。再加上有斗阑干和腐木鬼他们在,应该还镇得住一时你放心。”
“那就好,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外面下雪这么冷。”
“刚刚来了两个长留弟子,不想碰上,便出来随便走一走。”
“长留弟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