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死在何处。她生硬硬地道。既然神君说推落冰川,我自当照办。
你……鬼使,我问你,你心里究竟当苏姑娘是什么人?若他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又作何感想?
俞瑞转回脸来,阴恻恻地看着她。
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与我……自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你能否稍等半日,我相信神君会改变主意的。
邱广寒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总觉得瞿安会给这件事一线希望。只是苏扶风又怎么样了?受了这样痛苦煎熬的她,再等半日,又会如何?
无论如何,再等半日。她看着苏扶风已晦暗下去的脸孔,喃喃地说。她却不知道此刻的苏扶风,究竟还能不能听见。
苏扶风只觉得轻飘飘了,脑海里已是一团白雾——甚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像自己要变成一块木头。天又黑了——黑下来,一整天已过去。她的心随即沉下,却还不能够就此随黑夜睡去。
仍要振作,仍要时刻警惕,仍要准备着。
天将亮时,冰川之上寒意更甚。俞瑞却并没有睡。他始终在看着,看那个躺在这里,已再也不复从前的苏扶风。
是瞿安杀了苏扶风。他想。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他是真正有感情的,大概只能是这两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讽刺,因为他不知道在自己心里,究竟是爱瞿安多一点,还是爱苏扶风多一点——一个是他挂心二十余载的爱徒,另一个,是他一见钟情以至非得到不可的女人。
这种矛盾也许早在瞿安向他要人的时候就很明显,只是他竟选择了默然——假如不是瞿安而是别人,那么,他想,即便是朱雀神君的命令,他或许也不会这样轻易答应。但是瞿安——他曾寄托了一切期待的瞿安——竟让他没有怨怒的来源。
为什么同样是弟子,他却会如此地恨凌厉?若说是因为苏扶风喜欢他,那么假若苏扶风喜欢的人是瞿安,他又会否想致瞿安于死?
似乎不会的。所以,那根本不是理由。真正理由也许只是在于——凌厉像瞿安,却不是瞿安,他从凌厉身上看到瞿安的影子,可是他真正的爱徒却不是他。
冷风猛地一吹。门略开。
大哥。瞿安沙哑的声音,隐约随风灌入。
俞瑞却只是闭目。神君怎么说?
他……答应土葬苏姑娘。瞿安轻声道。我对他说,我错手杀了苏姑娘——我心中苦痛,真的不忍心再见她不得安宁。
俞瑞却轻轻哦了一声。也只有你,能叫他改变主意……
大哥,我……
你当真喜欢扶风么?俞瑞突然睁开眼睛来看他。
瞿安对上他的目光。他突然发现他像是老了十岁,略白的发根与皱起的额纹——与一切不再有寄托的老人一样。
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
你不用说了。俞瑞到。这或许是天意。苏扶风注定不是我可以拥有的女人。
大哥,你……你还是早点休息,我替你去安葬苏姑娘……
送走死者是鬼使的事,不需旁人插手。俞瑞道。再者,你该是出不了冰川的罢。
瞿安如何不知这一层,只怅惘地笑笑。
邱广寒早在瞿安来见俞瑞之前就先得知朱雀神君同意土葬苏扶风的消息,也知俞瑞不可能在这天微亮的当儿,就跑去葬人,是以焦焦急急地等着,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一边瞿安眼见天色渐亮,俞瑞却竟没有马上去葬苏扶风的意思,心下也略有着急,忍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大哥准备几时动身?我担心夜长梦多,万一神君又改变主意……
也罢。俞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