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好,但你先冷静一下——究竟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一头雾水,你这个样子,我都不认得你了!
他好不容易扶起两张凳子来,道,先坐会儿坐会儿,慢慢说好么?我找你找得那么苦,到头来,倒是你对我使脸色、发脾气了?
凌厉瞧了他一眼,半晌,才慢慢坐下来。
外头还有些酒,替我拿进来好么?他无力地道。
顾笑尘只得替他捧来了酒,只见他接过拔了塞子仰头便灌,想劝阻,却又摇摇头,由他灌得够了,才将那酒坛夺过,道,好了好了,喝够了吧!
凌厉抬眼看他,好似一只无路可走的野兽用发红的眼睛透露着最后的恐吓。顾笑尘自然不会被吓住,只道,你若当我是朋友,便告诉我究竟你与二教主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只是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
凌厉眼中光芒略淡,酒意微涌,他慢慢开口说话,将如何与卓燕约在正月十五打赌、邱广寒如何毒杀了卓燕又弃他而去之事一一说来。
这……顾笑尘听毕道。这其中颇多可疑,你冷静想想,若二教主当真与朱雀洞主合谋骗你,朱雀洞主假死之后,当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又为何要特特送信给你?这不是将当日假死之局自己拆穿么?
这女人反复无常,我忍得够了!凌厉声音低而嘶哑。天晓得她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天晓得她为什么又突然送来这块锦帕——但我全不关心,只当她耍我罢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凌厉,你先莫冲动,细细想一……
就算是误会!凌厉突然站起,高声道。就算是误会……!我已不想再被她这般玩弄——就当是卓燕说对了,邱广寒本就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女人,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从来猜不透——一个阴晴不定,时善时恶,忽友忽敌,变化无常的女人,我凌厉消受不起!
顾笑尘反倒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认输了?
凌厉怔怔地立了半晌,颓然坐下。是,我认输了。
他夺下顾笑尘手中的酒坛,咕咚咕咚地再往下灌。末了,他将酒坛一摔,道,这世上有的是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笑尘哈哈大笑道,说的是!女人嘛,你太在乎她,她便不来理睬你;你若不要她了,她说不定会来求你的!
我倒希望她永远不要来找我了。凌厉生硬地说完,瞥见顾笑尘有几分戏谑的表情,竟也觉出自己实在有几分可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他陡然尴尬,心神略定,问起顾笑尘来。
说起这个,那便长了。总之——我找你找得够苦,你却请我吃这淬盘子,我是跟你没完的了。
凌厉一笑,道,我知道我突然不见,未免对不住你们,尤其对不住教主,不过一个人若是万念俱灰,本就也无所谓任何事,当然也不在乎会对不起谁。
好在你现在想通了?
算是吧。
那便早些动身跟我回青龙谷如何?
凌厉点了点头道,今天我们先回城中过一夜,明日一早便启程。
两人便自那小屋走出,经过竹林时,顾笑尘忽道,这里的竹子许多都被削断了——是你干的么?
是我。凌厉抬眼看了看他。我心情不好,它们遭殃。
你的剑呢?顾笑尘顺着去看他的手,却只见他两手空空。乌剑——怎么没带着?
早没了。凌厉哂笑。邱广寒带走了。
这……
没关系,用竹剑也一样。凌厉笑笑。顾笑尘想起适才他以剑柄的一段为暗器袭向卓燕,咳了一声道,方才多谢你了。不然我当真不是这朱雀洞主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