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他这……
你方才说拓跋孤始终追问你朱雀山庄的所在,此番他必是想跟踪你,以查到山庄位于何处。要跟上你的脚程,单凭这个人决计不够。青龙教在武昌曾驻过,想必留有余党,这人口音亦似是这一带,想必只是此地接应,要问他那么多,他也未必答得出来。
但另一人已逃脱,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或者——过江,去一趟武昌?
你伤势还未痊愈,先不急,我们先等等看青龙教的人够不够义气——若运气好,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也说不定。
张弓长点了点头。两人将这晕过去的青龙教徒拖至落脚之处,天色已暗。张弓长方舒了口气,却又不免郁郁道,四哥,那个女子——那“邱广寒”,果真已被你送给了神君了么?
我送是送了,神君要不要便另当别论。怎么,你还记挂她么?
你明知我那日已看上了她,为何……为何偏偏要将她送给神君,天下女子千千万,你换一个不成么?
就算我换一个,人家也照样看不上你。卓燕呵呵笑道。弓长,这一层你可莫怀疑,这世上除了神君,恐怕真的没人能对付得了这般女子,你还是死了心为好——若你是耿耿于怀我那日偷袭你,四个赔你个不是,多请你喝两杯便是。
张弓长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哪里哪里,怪却怪我,听了那拓跋孤几句话,竟真的怀疑起四哥来——实在该罚!
朱雀洞眼下情形怎样?伊鸷均是否已经有所计划?
慕容公子一直留在那里。张弓长道。伊鸷均眼下还没看到什么行动——毕竟对付拓跋孤比对付一个凌厉困难得多了。
卓燕似乎沉吟了一下。你这次被拓跋孤捉去,倒也并不全然是坏事。
怎么说?
我们与伊鸷均的协议是他杀了拓跋孤,我们便将天都会送他。卓燕道。但如果他连接近拓跋孤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好办——托你的福,我倒想到,可以让他也被青龙教捉去。
然后?
东瀛忍者精通缩骨奇功与各种忍术,伊鸷均更是其中佼佼,就算被困也能轻易脱逃。加上你对青龙教地形已有所了解,这件事便可大大的简单了。
张弓长嗯了一声,却不说话。
怎么?卓燕颇含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疑虑?
老实说——张弓长拖了很长的音调,才终于回过头来,勉强地笑了一笑。
老实说,我欠了拓跋孤一个人情。
欠他人情?
我与他打赌,但赌输了——却没守信约。张弓长道。虽则拓跋孤也不是什么君子好人,但我……心里着实不大舒服。
你是不是要他一掌打死了你才舒服?卓燕冷笑道。拓跋孤不过是用诡计逼你就范,你若真的说出朱雀山庄的所在,莫非他还会放你走么?
好了好了!张弓长道。拓跋孤的事反正就交给伊鸷均——我的任务却是凌厉。四哥,当日你曾说过,过了正月十五,便会告诉我凌厉的下落,眼下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凌厉么……他没回青龙教?
我方才不是说了么,青龙教的人也在找他,还问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没回去……卓燕若有所思。他既没回去,我自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四哥,你……你这是不是也算不守信约?
你可以欠拓跋孤人情,我也欠你个如何?卓燕笑道。这样一来——拓跋孤的人情就算我欠的,那么回头我把他的人放了,就算还干净了,你看怎么样?
四哥,这怎可以?人情岂是这样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