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只是本来说赌弓箭,这一句本身却与弓箭相去颇远,这样玩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何必着急呢。拓跋孤说着,总算松开了苏折羽来。很快就给你机会好好施展身手。
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下一局的规矩了。
苏折羽清了清嗓子,道,下一局会在那边山坡上。她说着指了指另一侧,只见坡势平缓,地方开阔,颇是一处好场子。
这一局便是你们二人真正对决,仅以弓箭之术,谁先伤到对方就算胜——伤到的意思,便是指有一方受到明显箭伤。
这一局规则倒不妨改改。拓跋孤走上前来。受箭伤——太过容易了,恐怕他们二人便全力在躲避上,须比不出弓箭上的优劣。
教主的高见呢?张弓长又挑衅地看着他。拓跋孤并不生气,只平平地道,这一句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刺穿对手右臂的臑会穴。二位意下如何?
张弓长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半晌才回复如初,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既然教主都开了口,张某焉敢不从!好,就以此为赌,反正张某人的性命,本在教主一念之间!
那边许山倒没多大反应,只默默点一点头,苏折羽便引二人往那山坡而行。
原来拓跋孤看了这一晌,已深谙张弓长使箭的套路。右臂的臑会穴乃是他这身弓箭之术的关键所在,若叫人刺穿,则手臂再难拉开弓,等同一身武功尽废。许山习的虽亦是弓箭之术,但各人使力方式不同,许山的要穴也在右臂,却在更下二寸的天府穴,拓跋孤说臑会穴,他自无异议。
四人到了那山坡,拓跋孤忽道,阁下想必对此地地形不熟,不妨查探一番。折羽,你在此陪他——许山,跟我来一下。
张弓长尚未发话,拓跋孤已将许山带走。他不由又嘿了一声道,临时抱佛脚么?适才那一句若非规矩太诡异,本也是我赢——他此刻又能做些什么!
苏折羽其实也不知二人去干什么了,只等了许久,才终于见两人又回来了。许山神色如常,只道,可以了,开始吧。张弓长轻哼一声,两人各退开十数丈,拓跋孤与苏折羽亦避去数十丈外。
只听苏折羽提气喊道,若你们已准备好,现下已然可以开始!
然而,没有人动。
嫩嫩的草尖拂过脚面,一而再,再而三,是春天的风。许山的手在箭筒,张弓长的手也在箭筒。
经过前两局,他们对对手的招式习惯都可算是了解了——如过不是谁还故意有所保留的话。
苏折羽紧张得手心皆汗,下意识地去握拓跋孤的手掌。后者觉出出她手心的湿濡,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而此时这战场上竟出现了第三个看客。夏铮已悄没声息走到二人身后。拓跋孤向后看了一眼。你也有兴趣?
自然有兴趣。夏铮道。素闻你给人下套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我很想见识一下你这次想怎样让“一箭勾魂”落入你的圈套。
这次没有圈套。拓跋孤平淡地道。他们的决斗,公平得不能再公平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许山伤在他箭下怎么办?
他若一局也没有赢,本来就该好好反省反省。
但若论实力,也许他本来就比不上“一箭勾魂”,也无法强求。
你与他有过交手。拓跋孤道。当日青龙谷一战,你应该还记得——许山弓箭上的功夫,当不属于任何人。若他败给张弓长,只是因为张弓长在兵刃上占了优,他的箭不但是箭,而且还是剑,利剑。他的弓也更强韧。但我给了许山一晚上的时间研究他的兵器,若他完全没想出一点应对之策,那么又能够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