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能记起那一天——太湖水寨遭厄的那一天。她大惊失色地从屋里跑出来,却已见到一地潮湿的暗红。
前一夜,下了小雨,慕容荇便是从这小雨里,出乎意料地钻入她的房间。他只说,避避雨,可是这样的借口太过拙劣,谁又听不出只是借口。
不要吧……她后来,轻轻地哀求他。虽然早是他的人,但回到太湖以来,未曾觅得良机禀明长辈,她从来不敢再与他逾矩,甚或想到那一天,仍觉得脸红心跳,愧不可抑。可是慕容荇只将她逼至床角。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突然前来,看着他的眼睛。他看得太坚决,她身体轻轻一松,失去防御。
不知为何,这一次像是比上一次还更痛楚些。她温柔地忍让着,温柔到那沙沙的夜雨,也都不忍卒看。
却不知道并非是因为慕容荇不温柔——只是他直到天色微亮,才看见她苍白了一夜的脸色。
你怎么不喊?怎么不说话?他伸手,去擦她额上的冷汗。
我不要紧,只要……只要你觉得好就好。她轻声低语。
阿芷,我……他竟是语塞。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这句话让林芷听不懂。不是第二次么?
不是的,阿芷。他转头看向别处。我是说……我昨晚在你身上……下了蛊。
——他在她身上,下了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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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林芷,轻声地冷笑,却还要温柔地叹息。不过即便是慕容荇,也并不知晓后果会如此严重。为了做那个朱雀洞主而方始学会的施蛊之术,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用,但施放情蛊却真真实实是第一次,不曾说谎。蛊术自然是授自卓燕,作为交换,他也教了卓燕易容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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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芷声音发颤。你……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身上……
阿芷,我是不会留在太湖了,你愿意跟着我走么?慕容荇语声温柔着。
走?走去哪里?林芷大惊。
朱雀山庄。
朱雀山庄?……为什么?我们在太湖不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
一个水寨,无论如何也太小了。慕容荇道。朱雀山庄却有更多的机会、更大的作为——阿芷,你不会拦着我的,对么?
可……可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林芷显然还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现在跟你说,阿芷,这太湖水寨已经不能再留了!慕容荇提高些声音。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她听他一一道来即将实行的计划,惊讶得想叫喊,却又痛得叫不出来。末了,他转过头来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是不是就会杀了我,就像你想杀了他们一样?林芷的声音沉了下来。
不会。慕容荇道。我只会强行把你带走!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死也不让你这么做!林芷一个翻身,起身去夺屋角的兵刃,但手中一空,那剑竟已被慕容荇先行夺走。他手腕一摆,连剑带鞘,先指在林芷咽喉。
阿芷,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次次都会输你一招的“三师弟”么?他苦笑。我说过了,我学别的剑法,只为了保护你的,可不是为了和你动手!你现在能相信我了么?
他随即以剑鞘点住她数处大穴。你身上还痛得厉害,我知道。他扶她躺下。一切我都已安排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事情完了,我来带你走。
慕容……她呜咽得叫人心碎。你不要……不要做这样的事,我求求你……
只是慕容荇终于没有听她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