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甚至她的脸上会出现一些奇异的、陌生的表情,像是温柔,像是羞涩,而后,却又好像失落了,低下头去。
苏姑娘,你……没事吧?乔羿小心翼翼地问。
他心道苏折羽多半是觉得俯下去喝水太过不雅才迟迟不动,眼见下游处似乎飘着几支荷花,便起身去摘了片荷叶来,给她聚水。
喝一点吧。他很是恳切地道。天实在是太热了。
苏折羽却站起身来,手掌一挥,便将那荷叶打在地面。上去。她冷冷地说着,将也是好不容易才饮够的马匹一牵,停在他面前。
这……我是在关心你,苏姑娘,你昨晚上病了一场,现在实在是太不晓得爱惜自己了吧!
苏折羽已经抬起手来——这手抬起来原本是要一掌打得他再也休想说出话来,可到最后却成了反手,变掌为指,封住他身上数处穴道,连同哑穴,也一并封死。
乔羿只觉口莫能言,实在痛苦万分,却已无计可施。
上马,再走。
当那日光已转成夕阳的时候,酷暑终于退却了少许。后颈上,被夕阳射中的皮肤隐隐灼痛。乔羿咳了数声,仍是说不出话。他已觉出苏折羽的步子似乎慢了,仿佛她已吃不消。他想若她在这里又晕倒,又该怎么办?
苏折羽自己呢?她只觉得眼前迷离起来,像是晃过一道又一道白光,尽管落日在她的身后,而不是前方。她紧咬住唇,那不知为何一遍又一边泛上来的甜腥被她抑在了胸口。她悄悄伸手捂住口。如果这是他的孩子在向她发出预兆,那么,她愿意接受这种甜蜜的痛苦。
在真正的日落时分,乔羿松了口气。他终于看见了远处还冒着零星炊烟的小村落。他只能想到三个字:有救了。
然而,第四个字却不合时宜地来到了。这仿佛苦尽甘来的刹那他听见一声冷笑。哼。他的心一沉:谁?
——你想去天都峰找我?
慢慢消去明辉的天空下面,站着苏扶风。
苏折羽松开了缰绳。我正愁找不到你。她淡淡地道。你来得很好。饶是乔羿习武不长,也觉出她这平淡里头,其实委实有几分中气不足。他却发不出声音来,想替苏折羽吼些什么的力量,尽数憋在了脸上。
细看之下,苏扶风的脸色也不好。她昨夜的伤不轻,当然没那么快痊愈,加之她显然是一路跟了两人来,自也不轻松。我也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不是想跟你打架,只是我知道你想杀我,若现在不出来,到前面的村落,动手就不方便了。
你考虑得很周全。苏折羽还是那个淡淡的口吻。那你找我是有别的事?
我昨晚上想过了。苏扶风道。你一定有凌厉的线索,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么?
我说过不认识他。苏折羽表情没半点变化。
那么是谁告诉你是我杀了邱广寒?
主人看一眼,便知是你所为。
那又是谁带着邱广寒的尸体去见你家主人的?
苏折羽沉默。
他现在,是不是在青龙教?
我不知道。
哼,你总算承认我说得没错,他去过你们那里了?
他的确来过,但是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那好。苏扶风道。我这里有封信。如果你真的非杀我不可,就替我把信带回去,转交给他。你能答应我这件事么?
我不能。苏扶风说话间突然刀尖亮出,声调也陡然提高。我凭什么要帮你办事!说时迟那时快,她人已箭一般激射向苏扶风,连乔羿都为她这突然之举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