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询问,一个,接着一个,她看着那些人的唇瓣上下起合,她听到了几个敏感的词性出于那些所谓专业人士的嘴巴,情绪激动,压力过大,精神病。
直到那些人全部走光,直到病房再度恢复成了一片安静,她才痴痴呆呆的笑了。
精神病,哈哈,精神病,怎么不说她人格分裂呢?
她看着关上的病房门,餐车上的晚餐,竟觉得肚子一点都不饿。
夜已经这样的深,他还不回来,估计不会再来看她了,她做过那么多那么多另他觉得恶毒的事情,他该厌了,他该烦了。
可是司徒尚轩,辛瞳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外头,“你明不明白,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也不想被人家嫌弃,我也想让人疼,我也想跟付筱年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活的那么骄傲,可是这个世界给予我这个公平的权利了吗?”
她圆睁着双眼盯着外头的窗户,竖起耳朵听着病房门的动静,眼泪却一滴滴啪嗒啪嗒的落上了被单,“付筱年的母亲是名正言顺,付筱年是陆康恩的女儿,有名分,有人疼,有哥哥,可是我呢?”
“我的母亲只是陆康恩的情、妇,我只是一个不小心生下来的私生女,我什么都不是,我从小就被逼着赚钱养家,我从小就不得不接受那么多,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愿意吗?”窗外的天色依然那样的漆黑,病房门也没再响动一下。
“妈——”辛瞳嘶声喃喃道:“你不是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哪怕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吗?为什么我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他却还是不爱我,妈,为什么,为什么啊.......”
夜,依然还是如此静,有隐隐的抽泣声从病房里传来,这个时间点,注定是个悲伤的时刻,也许星星会听到,也许再也听不到。
同一个时间,某酒店房间内,司徒尚轩半躺在房间大床上,一手握着红酒杯,红色的酒液淌了一地都是。
红酒瓶在地面上堆了好多个,他简直是拿红酒当啤酒喝。
酒液再度滑入喉咙,酒渍顺着下巴淌过喉咙口,隐入黑色的衬衣中去。
第一次穿黑色的衣服,只为一个女人,却第二次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是不是他司徒尚轩不值得被人爱,所以他们一个,两个,都离开他而去了。
不,也许这次不是,是因为他不理睬她在先,是因为他过度的自负,过度的骄傲,所以她终于离他而去了。
“司徒尚轩,你不是应该开心吗?那个总是烦着你吵着你的付筱年终于决定离开你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他已经喝得不知天南地北,连现在究竟是晚上的几时都忘记,为什么他还会记得她残忍的宣告,她说不再爱他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终于记得从前,她一次次的表白,他一次次面无表情的拒绝,他从前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因为被拒绝的那个人不是他,可是到现在他终于了解了,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会是如此的痛苦,痛得,五脏六腑都快要拧在一起了。
“付筱年,你说愿意等我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不愿意在等我了,你再也不愿意了——”
“付筱年,你说你不再爱我,再也不会了,可是付筱年,我却已经爱上了你,那么,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该如何?”
房间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床头,他的碧眸流淌着浓浓的哀伤,“付筱年,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人了。”
“我以为,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