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样说我母亲,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裴叔东说着一拍石桌,愤愤起身就要走。
楚沉夏却不疾不徐道:“那你觉得我这么说用意何在呢?我明知这样说你母亲你会生气。却还要说出来,难道是为了听你一顿责骂吗?既然你认裴君北为你的至亲兄弟,为何却不敢知道他的死因?”
裴叔东偏转过头,目光灼热地望在楚沉夏脸上,缓缓坐下后道:“好,你说,我倒要听听看,你要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程元郦是裴尘东的生母,却不是你的吧,你的母亲杨氏,当年在生下你后便血流不止而死,想必你也知道吧。”见裴叔东微微点头,楚沉夏又道,“但你不知道的而是,你的母亲杨氏是被程元郦害死的。”
见裴叔东激动起来,又要破口大骂,楚沉夏忙抬手制止他道:“你先听我说完,真假到时自然可辨。杨氏平日里身子骨不错,怀胎七月,怎会无故腹痛?你是七个月生的孩子,能活下来倒也是一个奇迹,可你知道你的母亲那时并未大出血!当时不过是出了一些血,早些处理是可以保住性命的额,是程氏逼迫稳婆不许声张,不许治疗,这才导致了你母亲……”
“你胡说!母亲这些年是如何待我的,我心里清楚的很,她待我视如己出,有的时候甚至比对尘东还要好。你这么污蔑她,实在是令我无法相信!”裴叔东果然不信。
楚沉夏静静听完他的暴言,平静道:“你若想知真假,去问问当年接生的稳婆和大夫,不就知晓了。巧的是,他们二人正好是夫妻,尚且还活着,就在东街裁缝铺的左边。”
“他们在建康?莫不是你安排的人吧,用来欺骗我!”裴叔东疑心道。
“哈哈,当日迁都,金城不少百姓都跟着来到了建康,有什么可骗的?你府上几个年长的家丁总该记得她们吧?带着他们一同前去辨认,是真是假不就辨识出来了?”
裴叔东顿了一顿,忽然抬头道:“好,我就去辩一辩真假。”
楚沉夏见他起身,忙叫住他,示意他坐下道:“我今日约你前来,并不是来说你母亲的事,我要说的是裴君北是如何死的。”
裴叔东低眸不语,忽然抓过一旁的酒瓶,大口喝了几口,才一边咳嗽一边道:“你……咳咳……说吧。”
“你知道为什么会凫水的裴君北跌落湖中却死了,而不会凫水的裴尘东却没事呢?”
裴叔东忽然紧紧闭眼,顿了一阵,才缓缓抬头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尘东跌落水中后被兄长救起,这才……”
“没错,裴君北会水,跌入湖中又怎么可能会淹死?只怕那时,是为了救不会凫水的裴尘东,才使得自己错过了求生的机会。”楚沉夏盯着裴叔东的眼睛看了几秒,又一字一句道,“每逢七月初七,他总是买一大堆元宝和纸钱,甚至有一回,请了法师到裴府驱鬼,又在自己的房门上贴满了符咒。你觉得他这是在防谁?”
裴叔东吞咽下口水,目光有些慌乱地不知往哪放好,其实不光如此,他曾经在家中的祠堂,听裴尘东一个人念念叨叨。
说什么,你别来找我了,我是无心的,现在联想起来,当真是可怖之极。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你想怎么样?报复裴家吗?”裴叔东顿了半日,从喉口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楚沉夏当即便笑开了,直笑到最后一个音才停下来道:“我想做什么?当然是让黑变成黑,白变成白。你大可回去问问他,看他承不承认,还有,劳烦你转告他一句,千万不要想着逃跑。”
裴叔东很想问问这是为何,可喉咙像被堵了,说不半个字来,见他起身要走,也没那个勇气挽留。